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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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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

王溪本不是个虚意应酬的人,虽领了她的意思,口舌上也不再多说,“妈妈有何要紧事?”

李妈妈是办老事的,回得清楚明白:“回夫人的话,今儿一早尤家四老爷到冬苑来,巧秦小爷在苑外头,”她顿了一顿,故意含糊过去,“有了些口角,争了起来,后来两位老爷吵着要去值房,只走了没多久,尤家姑奶奶带了人来,硬是要进冬苑里头找尤家四老爷,我们道去值房了,她姑奶奶说她刚去打听过,有人透信儿给她在这里,一个劲儿往里头闯,秦小爷不在,婆子们都拉她不住,小厮们又不敢上手,她如今是铁了心要到里头去瞧,我们毕竟不能担待的,便赶紧过来回夫人,求夫人个示下。”

这形容是相当紧迫了,坐上的开口却不疾不徐,“妈妈请起。”

菖蒲在一旁搀起来,李妈妈站定身,偷偷瞟了一眼夫人的脸色,见她没有任何表示,就垂了手退到一旁做出听吩咐的样子。

王溪这是在思量。

她原打定主意,待齐靳回府前,不跨入冬苑半步,但阿玖这么一闹腾,却真真弄得她进退两难,思及阿玖性情,她略一踌躇,对着菖蒲说道:“让丁瑞家的备车,不用轿,现就去西门外头等,我此刻就去。”

别业在京城的西面,用车只需两刻功夫,别业虽然小却玲珑精致,水木明瑟,花草掩映之间,亭台楼阁,参差错落,齐靳开宴会友,在别业居多,因栽种的多是四季常青的叶木,故而冬季赏景最佳,只取冬苑二字清雅别致。王溪虽是女主人,却来得甚少,这已是两年未至,也是她通透的缘故。

到了门口见管事的已在张望,急急往前,预备要磕头行礼。

从小凳上下地,王溪摆了摆手,“免了,先说情形。”

那管事的应着,似乎大难临头的模样,“尤家姑奶奶见我们拦着,说平日见熟的,今日却为何提防起来,也不要通传,自己个儿进去寻。现下几个仆妇陪着,老爷走的时候嘱咐了不让人进的,还请夫人可怜我们,让姑奶奶行行好,老爷动了真怒,我担待不起啊。”

这话说得有些压派的意思,王溪知道这苑里的一干人等都是好事的,有了这等事情,添薪抱柴的意思都有,这平日里头闷惯了,凭他什么事,仆妇们暗地里看看笑话,也能津津乐道些时日,若真心要阻她,如何挡不住,王溪只是一笑,似轻描淡写一般,“你们难行事是我是知道的,只是哪里就到了这份上,快带我去寻尤家小姐。”

管事有些窘迫,一低头,连忙应道,“是,是,就等着夫人来的。”说罢向后头招了招手,“我给夫人带路,带路。”

管事的和李妈妈脚步略慢,前头有个小厮引路,别苑同两年前略有不同,王溪也无心细赏。

沿着石子路快寻到松林阁的月洞门前时,忽就听见一阵吵嚷,阿玖须眉气概,听得字字清晰,“你们自己说我怎么没理了?她这是什么调子,我好心好意来同她说话,她竟理也不理我,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摆这副清高脸面,坊里头都见识过的。”

“姑奶奶您行行好,就看在我们服侍的人面上,担待不起啊姑奶奶。”

“姑奶奶,有话好好说,姑奶奶……”

论是王溪这样平时不动声色的,听见这话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她提起下裙疾走了几步,只见众人已闹成一团。

受辱

阿玖鬓发散乱,脸面赤红,有两个婆子在一旁劝,另有两个婆子跪在地上从底边上拉扯着她那件舒袖氅衣,那宽袖里头是阿玖的一双手,筋骨毕现,死死地拽住前面一个小姐打扮的姑娘,那姑娘人被她拽得站不着地儿,琵琶襟也被她拉扯得没了形状,只是脸面偏向一旁,既不呼闹,也没在挣脱的样子。

王溪见状,想此时上前拉拽已无用处,情急之间,厉声道:“成了什么样子!就是这般待的客!酿出了事情如何担待?还不赶紧把人拉开!”

这几句话看似是对底下人喊的,只是阿玖听见了,那刚才趁着的一股子戾气消弭了大半,手上的劲顿时撤了,仆妇们本见是客,只能瞎摸一阵,是怎也不敢上手的,如今得了令,于是也正儿八经地拉扯起来。

就这一下子之间,阿玖的两脚空悬了两步,手一松,一众人猛地退了好几步,似往边上松针叶密的矮圃里头一齐钻了进去。

那姑娘仍旧无甚容情,身边的丫头急急忙忙将她的襟口抚平,那丫头面上布满了泪水,却没敢哭出声响,只是连串一般的泪珠子一个劲儿往襟子里滚。

那姑娘看了丫头一眼,语间略有滞涩,“你哭什么?”

“小姐……”

“你哭作什么?”那姑娘又问了一句,这一问里头颇有自嘲的意味。

“小姐……”那丫头低下头,哭得人都颤了起来。

这一问凄楚非常,王溪心内也被所感。她只着了一件白地绣花衬衣的便服,却难掩颜色,低敛眉目,更显得轮廓清秀,王溪远远一见,就知性情似同前般不同了。

“进去吧。”那姑娘淡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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