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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身 第66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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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温北砚,然后上前轻轻抱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有点事,先离开一会。”

最近一段时间,温北砚很少在家里抽烟,除非是为了满足曲懿,陪她玩相互渡烟的游戏。

这会实在没忍住,他敲出一根,无力地吐着烟圈,决绝又干脆地说:“你走吧。”

他其实已经压制住了情绪,只不过她突然的出现,让这一切努力成了无用功,那些想凌虐自我的念头又一股脑地冒了出来。

快要控制不住。

他想问她,他是不是做错了?

他是不是害她伤心了?

她会怪他吗?

曲懿微微一怔,来不及细想,催促的消息发来,“那我先走了,我就离开一会,你别走,在这等我回来。”

这次温北砚没应。

已经入冬,气温骤降,仿佛再过几天,就能冷到呵气成霜的地步。

曲懿拢紧围巾,脚步时断时续,跟在她身后的大壮苦不堪言。

心神不宁容易出事,曲懿没看到最底下的台阶,一脚踏空,钻心般的痛意袭来,大概是心理作用,她仿佛听到了刚才那一瞬间骨骼错位的声音,也可能是心里那根弦绷断的声音。

大壮一声惊呼,忙不迭上前扶住她,“懿姐,没事吧?”

曲懿白着一张脸逞强,“没事,应该只是扭伤了。”

大壮不放心,“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反正这附近就有一家。”

他说了什么,曲懿完全没听清,整个人的状态浑浑噩噩的,幽绿的灯光从眼前一晃而过,然后是他站在鱼缸前的身影,周围的背景渐渐透明化,好像下一刻他也会跟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无法遏制住这些看似荒谬可笑的胡思乱想,经过一番剥丝抽茧,忽然发现它们有多符合逻辑。

他这人偏执倔强,又对她死心塌地,恨不得把她锁在身边一辈子,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他绝不会说出“让她走”这种无可奈何的话。

“上次跟他吵架,他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她忽然没头没尾地来了句。

“他让我走,可是他的眼神在留我。”

作者有话说:

差不多一个月没出过家门了,现在的状态大概就是“陷入了暗无天日的漩涡”

码不出焦虑,焦虑后更码不出(一个死循环),所以不能保证日更,只能保证八月初完结

◎骑士不会死的◎

曲乔生是在离家不远的巷口出的车祸, 车祸的发生只在一瞬间,那一幕恰好被晚归回来的曲懿撞见。

车头因巨大的冲撞力挤压到变形,玻璃碎了一地,沥青路面被鲜血和汽油混合的液体浸染, 空气里弥漫着难闻的气味。

曲懿双脚像被钉住, 听不见周围喧闹的声响, 只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臂正被人用力拽着,倒在驾驶室的那张脸血肉模糊,随着距离的拉远变得更加朦胧不清,她忍不住开始怀疑这人真的是曲乔生吗?

她难以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 直到手术室前的灯暗了——

没有电视剧里熟悉的对白“对不起, 我们尽力了”,医生只是摇了摇头, 用微小的幅度表示惋惜与哀悼。

曲懿的手脚忽然恢复了知觉, 放空的意识也慢慢复苏, 视线再一次变得清晰。

曲乔生相貌清隽, 气质儒雅温和,每天都把自己拾掇得干净又体面,他会笑会生气,说教时爱板着一张脸,他是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一个人, 而不是没有生气、一动不动躺在冰冷的太平间,清洗后的脸上错落着深浅不一的伤疤,血肿明显。

曲懿还是没能认出他,但她接受了这个事实:曲乔生不会醒来了, 而她再也听不见他的呵斥。

她没有爸爸了。

特殊情况赋予了她可以在公众场合肆无忌惮痛哭的权利, 但她没有行使, 曲乔生不喜欢喧哗的环境,她得安安静静地送他离开。

从那之后,她开始恐惧铁锈味浓稠的血,被外力重伤的肉|体,脱离躯壳后飘散的灵魂,哪怕即将消失的这个人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这种恐惧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甚至怀疑眼前看到的全是自己的错觉,破碎的鱼缸,软塌塌的水藻,他身上数不尽的伤口。

脚踝那钻心的疼痛再次传来,曲懿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视线里的一切并非虚构,世界从未停止转动,鲜血不断涌出,混在潮腥味的绿水中。

和冥冥之中的预感对应上。

耳边嗡的一声,比车祸产生的声响小,类似于炸弹被引爆的声音,她终于明白叶淮说的“负五”究竟是什么程度的伤害。

……

鼻尖窜进来一阵浓烈的消毒水味,推车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手术室前的金属长椅冷到刺骨,饶是这样,曲懿脑子还是空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喉咙因嘶喊过度胀痛不已。

椅子一沉,右肩传来暖意,她慢半拍地抬起头,撞上徐清澜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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