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8)(3 / 3)
他似乎总在试探花决明的底线,到现在,他做的坏事也许已经堆积到了一个临界点,也许只要再溢出一点点,花决明就会对他失望透顶,他也再不是花决明的儿子喜欢男人这事,说不定就是那溢出的一点点。
他的父亲是值得钦慕的,他的兄长是值得敬爱的,他的小弟无疑是卓越的,他这么认为着,却不想成为他们。比起入朝为官,他更乐于做卑贱的商人。幼时,祖父离世,他从下人的闲言碎语中得知父亲、兄长和自己大概也不能长寿。他惋惜生命脆弱,人生短暂,但一颗自由的种子也在那时于他心间深种,随着时光流逝逐渐茁壮他到死都要是快乐的。
花千树醒了,他在睁眼前翻了个身,右手无意摸到一个肉团子,睁眼一看是不知何时睡在他身旁的花飞月。被吵醒的花飞月睡眼惺忪,但没一会还是坐了起来,随后用脚踹了踹花星河,对花星河道:起来啦,爹爹醒了。
花千树捏了捏她圆圆的脸蛋,问:有事?
花星河爬了起来,随后又摇摇晃晃地趴下,撅起的小屁股没来得及放下,就又睡着了。在花飞月想拍拍他的屁股把他叫醒时,花千树制止了她,压低了声音道:让星儿睡会吧,有什么事,爹爹听月儿说就好了。
花飞月也放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爹爹是因为月儿星儿才不娶亲的吗?像是说话声音慢一点更不易吵人安眠。
花千树一愣,笑笑摇了摇头:不是为何这么想?
伯母说爹爹有喜欢的人了。沈淑芸说的是如果,但像花飞月这般敏感的孩子,她会想必定是花千树有了喜欢的人,沈淑芸才要试探他们的反应。
听她这么说,花千树只能道:如果有呢?
爹爹想娶她吗?
倘若想呢
花飞月站了起来,右手搭在花千树头顶,学着长辈安慰人的模样,轻轻拍了拍,说:那就娶。
对不起。
花飞月不知他是为何事道歉,镌刻在脑海的一长串记忆中,花千树上回用这副神情道歉是因为她的母亲,于是她再度拍了拍他略微低垂的脑袋:没关系,阿娘的事不怪你。
花千宇想见安明熙,但他清楚自己不该去见,何况与安明熙分别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能等。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行,这才一天过去,他总不能跟什么都没承诺似的溜进重华殿求欢。
色令智昏,回过神来间,他已在宫门外。走到此,回头不免可惜,但他没到重华殿去,而是去了放勋殿见安明镜。
安明镜不知他会来,惊喜地看向被三十三带到案前的花千宇,随之放下手中文书,绕过书案,走近后道:来得正好,正好能出点主意。
何事?
淮南有一伙山贼,这些年里,山贼们的风评急转直上,百姓们开始把他们看作守护者,逮捕山贼的消息一下去,老百姓们联名上书,要求放人,现在这事,千宇以为该怎么处理?
山贼都能被认作守护神,百姓或许苦官僚已久。那些个父母官,该被查查底细了。
安明镜点头,又道:但,就这么放虎归山,来日万一成患他费心费力越过下属直接着手调查各地团体,也是为了查从苏州消失的那批粮食的去向,是为了查那批极有可能存在的叛军。
花千宇明白他的担忧。
安分守己、受人爱戴的山贼,听来确有可能为人所部署想来,五年前我与明熙南下之时,那时淮南的百姓对山贼还没这么放心,一路上不断有人提醒我们小心贼患淮南那般大,也不知是否同一伙人。
花千宇忽然捕捉到一处线索,若他们不为恶,吃食难不成是靠百姓自愿上贡?也许这伙山贼真是那批粮食供养的对象。
安明镜摇了摇头,丢出四字:劫富济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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