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8)(2 / 3)
提起成家之事。
花府有一座学堂,在够年岁进大学堂前,花千树和花千墨日常在此一齐听花决明请到家中的夫子授课,花决明闲暇时也会亲自教导,但这样的机会稀有,母亲陪伴他们的时间要多得多。
花千树踏进学堂时,花决明正在讲述孟母三迁的故事,花星河和花映雪听得认真,只有离花千树最近的花飞月注意到了他的到来,对他露齿一笑,细短的小食指竖在嘴前,眯着眼挤出嘘的表情,示意他不要打扰。
女儿的可爱使花千树笑脸盈盈,他沿着墙边绕到他们身后,靠着墙静静地听花决明授课,心中感慨花决明教小孩的功夫与二十多年前比,要好得多得多。
花千树轻笑,吐出一声鼻息。
花决明大概早已感受到他的到来,不过是视而不见罢了,不然这时和他对上眼也不会毫无反应。
本以为从诸葛府到花府的这段路已让自己恢复精神,但在花决明的催眠下,只睡了两个时辰的花千树还是合上了眼,他抱手而立,闭着眼似在冥思,然而意识早已断断续续,只能靠着稚童天真的言语艰难地维持转瞬又逝的清醒。不知挣扎了多久,力不从心的他终于还是陷入无声的黑暗,他的脑袋也跟着歪到了一边。
掉下的脑袋一点,花千树似受到惊吓一般睁开了眼,低着的头恰恰使他和身前三只小不点对上眼。双子捂嘴偷笑,五岁的花映雪像是好奇他怎么能站着睡着,仰着头一脸懵懂地注视他。
他睡了这么久吗?怎么感觉只有刹那?
花千树抬头,看向花决明,花决明果不其然站在不远处,微微蹙眉,道:要睡回去睡 ,别杵在这打扰孩子念书。
就在此时,沈淑芸端着糖水进门,听了花决明的话,又看父子二人面面相觑,以为他们又起争端,于是招呼孩子们去了外头,留他们二人好好沟通。
待他们走远,花决明问:去哪了?
说和诸葛行云没羞没臊地过了一夜?当然不行。花千树无话能说,只能沉默。
哼,花决明别过头,像是怕看了他动气,但没一会儿就看回他,指着他的鼻子道,你既然不打算成家,就别在外头祸害人家姑娘!
都戒女色多久了?花千树委屈,反驳:我没有!
那你说说,你到哪去了?
和朋友一块。
朋友?哪家姑娘?花决明不敢相信花千树有同性朋友。
花千树自小便偏好与女孩们一块,或许是因此不讨男孩喜爱,又或者是行为举止太漫不经心的他给人疏离感,他很难有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男的。
花决明被这两字堵住嘴,他在脑中寻找蛛丝马迹,想起许久以前透过轿子瞧见花千树和诸葛行云一块,花决明问:大理寺卿?那时的他没放在心上,因为二人走在一起有数种可能,花千树对外也隐藏着自己作为花氏二公子的身份。
花千树点头。
得到答案花决明仍不褪下面上严肃,说:他是个好男儿,你别带坏他。他与我同龄,不也没成亲?怎么他是个好男儿,我就是个混账东西了?
哼,花决明背对他,把双手背在身后,问你自己。
花千树无法辩驳,转言:爹这么看好他,又这么想我成亲,我娶了他还不成?
胡闹!对于花千树的玩笑话,花决明向来笑不起来。花决明也没当真,实在说不动眼前这尊顽石,他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劝了起来:三十而立啊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不打算收心,不打算成家,你让我怎么放心去见你娘?花氏一脉向来不长寿,如花决明这般能活过五十岁大关的绝无仅有。
谈及生死,花千树骤然伤感,他忽然觉得面前的父亲确实老了不少。
爹的身子骨硬朗得很,必然长命百岁。
谁知道呢?生死也许只是一瞬间的事飞月星河一日比一日大,就算他们不需要娘亲,你也该安定下来做好榜样,而不是让他们学着你的模样花天酒地,终身不成家。花决明回身看花千树的表情,心思这家伙果然吃软不吃硬。他以为花千树会给他想要的答案,花千树却问:你认为我是在荒废人生吗?
料不到他竟然是这种反应,花决明一时哑然。
快乐不就好了吗?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我有自己的活法。
你以为我想操这份心吗?花决明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你哪点像一个成人?浑身上下有哪点能让人放心?
花千树无法否认,低头,从花决明身旁走过,花决明转身看向他的背影,问:到哪去?
花千树摆摆手,说:困了,回房补觉。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带了些许慵懒,似乎已经不把方才的对话放心上,然而,行至门口,他还是停住了脚步,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在你眼中,我从来不如哥和千宇。
花千树知道自己不是个乖孩子,他也不想违背自己的天性做个乖孩子,但他偶尔也想得到父亲的赞赏。
爹会不要我吗?不管他几岁,这个问题有时还是会在他心头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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