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工业崇拜(2 / 4)
词,甚至有的单词不像是英语的,有舌头打嘟噜的腔调,估计是俄语吧。
等到大家都到齐了,进入包厢,其实就是被分隔的塌塌米式的地方,大家都盘腿或者跪着坐在地板上,虽然地板上有地毯,并不硌膝盖,但冬子却很不适应。毕竟,这种类似于跪的姿势,在冬子看来,有点类似于中国最特殊的礼仪,自己父母去世后,就有体会,跪总与拜相联系的。
好在,有几个不羁的伙计,伸脚箕坐的,姿势随便,不那么严肃。菜上来后,都是一人一份的那种,摆盘精致,颜色对比鲜明。
冬子对颜色有一种天然的敏感。他看出来,岛国菜,对于颜色的掌控,有他独到的地方。一般来说,用相邻色是最安全保险的。比如我们用的酱油与醋,暗紫色与淡黑色,就是相邻色。再比如,雪白的鱼肉上用白色的葱根,也算是颜色相邻。在色系中24色谱里面,画成一个圆,如果这两个颜色与圆心的连线夹角小于90度,就算很相邻了。但如果大于90度甚至接近180度,那就是对比色。
在中国菜系里,用对比色最严重的,莫过于川菜了,比如红色的辣椒配上绿色的葱花,这就是严重对比。但这种对比是非常冒险的。要不然,别人怎么会说:红配绿、丑到底。
而岛国菜系,运用了大量的对比色,而且,运用得很好,很夺目,但并不冲突,这是他们颜色运用上的成功。冷盘与热菜兼搭,清酒用热水温过,这种氛围,适合于长谈。怪不得,请他们到这里来吃,这根本就是一个长谈会。
这话题居然很集中,在不同专业的三四十岁油腻男中,大家居然可以找到共识,那就是工业党。
话题当然是交大那位副教授先发起的,这算是他的主场。“孙总,你是在工业第一线的,你说,中国算是陶瓷大国吧,怎么,你们原来最开始的品牌,怎么是意大利的呢?如果按传统产业算,这最好的瓷砖工业,应该产生在景德镇,对吗?”
“当工业革命产生之后,小作坊的命运,只有靠手工延续,只有靠艺术包装,无法成为大众的消费品了。”孙总这一段话,让冬子听起来,就比较复杂。
于是,大家开始对这种现象各抒已见。有的说,中国是世界传统的瓷器大国,但因为错过了工业革命的机遇,一直在手工业的规模里打转,所以扩大不了产品规模。
另一位提出,这不光是规模问题,还是一个标准化问题。要知道,人工车出来的器物,是无法做到尺寸与规格上的标准化,也就造成了一个师傅一个样,根本无法进行标准计量。
冬子知道,所谓标准计量,这个词,与工业革命有关,其实在历史上,秦始皇统一文字,车同轨,统一度量衡,也有将计量标准化的内容。但,这种革命,只是初步的,在农业社会里,它无法进一步深化精细。
交大副教授延伸了这个话题:“中国在两千年前秦始皇就在今天的西安发布政令,统一度量衡,但是,统一的精细度从那以后,就没有进步了。为什么?因为农业社会最重要的计量是粮食,而粮食就从我们最小的颗粒为单位,所以,长度的精度,只需要达到毫米这种级别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后面更精细的单位。”
冬子一听,这说得真有道理。人民当时最需要的精度,也就是一颗粮食。达到这种精度,就可以了,所以,缺乏了继续发展的必要与动力。
而孙总是这个话题的总结人:“其实,不光是产品无法精准计量,而且生产也无法精准计量。比如中国瓷器几百年前传入欧洲后,曾经也风靡一时,但后来,法国人发明的低温瓷器,样子新颖、图画鲜艳、价格便宜,就迅速占领了市场。而中国,只知道高温瓷器,总在手工艺的摸索之中,无法得到革命性的进展,甚至到了嘉庆时期,连仿制元代的青花,都没办法复原了,技术反而退步了。为什么呢?计量与数学是一切工业的基础,温度控制多少,釉彩配方的精准比例与元素,温度变化导致的窑变,微量元素的比例,模具制作的标准化操作,这些都无法突破。仅凭口传心授的经验,有可能导致一代不如一代。”
冬子的厨艺,就比不上父亲,这也算一代不如一代吗?
“所以,我们今天进入工业化,是一个补课的过程。当这个课补完了,我们就进入大规模探索阶段,所以,我到西安来做试验,算是摸索中的一环。哪怕失败了,也可以证明我这个方案不行,让后人不再重复我的错误,也是有价值的。”
孙总这一番话,很有高度。冬子想起那段不知道真伪但有道理的故事。有人问爱迪生,试验了九十多咱材料,还没找到合格的电灯发热丝,是不是这些试验都没有意义?爱迪生答到:我证明了九十多种材料,不适合做灯丝,这就是意义。
当失败也变得有意义时,这个科学的发展就变成了自然而然的过程。
此时接话的,是西北工业大学的一个军械专家,据说他是搞炸药的,也算是化学中一个特殊的门类。他讲了一段历史,是大家都非常熟悉的抗战。
冬子心想,这恐怕有些滑稽,因为这是在日式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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