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2 / 3)
人心底最深处静静地蛰伏,随时等待着一阵风吹起,直到吹的心旌摇曳,吹的裙袂飘飘。
“我要你,一个独一无二的锦年。”
耳边呢喃回响,胸臆间那种幸福的错觉鼓荡的更深更浓。这样的话,她永远也无法从另一个人那里得来吧?永永远远的,从那人那里,得来的就只有冷漠,中伤。
她还犹豫什么呢?不需要。
于是她调出电话本,随便挑了一个号码拨出去,甫一接通,不待那头说些什么,便抢先说道,“hey,我要结婚啦。”
唇瓣笑意盎然,锦年笑着笑着,眼泪啪哒啪哒的坠落。
不远处的那个小女人,匡威板鞋,牛仔短裤,高高的马尾束起,清纯干净的像个学生。但是整个人文弱安静,不复当年的活泼娇俏。
小小的一个人,大大的双肩包,细弱的胳膊上还坠着看装满药盒的塑料袋,腾不出手,以至于那柄笨重的雨伞只能歪着脑袋艰难的夹在肩头,步履踉跄,表情无助,看起来叫人放心不下。
不是不想上前帮助她,事实上,方才,不久前在医院门口,他就已经被她平静而坚定的拒绝:
“谢谢。但我已经和我男友约好,请你别让我难做。”
他要怎么说?
哦,你别指望了。姓江的那小子不可能按照约定来接你出院了,因为他已经被我使绊子绊在了英国?
那种明明知道真相,却无法揭穿的感觉。真是无法言喻的痛!
凄风冷雨中,看着她狼狈无措,跌跌撞撞。
帮不了,放不下。
只好一路跟着,跟着这头小倔驴,甚至担心被她发觉,还换了辆车。
凝视着不远处的单薄背影,黑眸里染上自嘲之色——若她知道他现在行为,会不会笑他?
生平第一次,他终于有所感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怎样一种憋屈滋味。也明白了什么叫做报应。
刚刚,那个婚嫁喜铺前,还看着她巧笑倩兮,神采飞扬。笑容颇为夸张的打着电话,一个又一个。应该是很开心的。是啊,要结婚了,能不开心么?
他闷闷的想。
可转瞬间,挂断电话,她又笑容尽褪,表情寡淡。
他发觉自己越来越无法猜透她,这个他宠着护着长大的小女孩,这个总是跟在他身后撒娇的娇娃娃。
闭上眼睛颓然的靠在座椅,他觉得如此挫败,失落。
一路跟着守着,盯着那个娇小的影子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或者说被挤来挤去。看她匆忙慌乱的收伞,被雨水溅了半身,随着大流挤上公交车,却因为个子矮够不着扶手,在车厢中颠簸的来回晃荡,几欲跌倒。
他更加没有忽略她放在胃部的,蜷紧的小手,还有吃痛忍耐的表情。
忽然间就恼起她来。这个矫情的,叫他爱恨不得的小人。
很想就此把她拖回怀里来,打包捆好,然后揣在口袋里,从此走哪带哪,寸步不离,不听话了,就随时随地提溜出来好好教训一顿。
叹了口气,安瑞掏出手机,摇头开始打电话。
二十分钟后,锦年在金沙江路下车,准备换乘地铁时终于“偶遇”了一位昔日驴友,才得以顺利回家。
目送她上了台阶,开门复又关上,直到二楼窗台边出现她的影子。安瑞这才彻底松下气,调转车头往公司的方向开。
只是,这一整天的工作都很不顺利,因为心思不安宁。隐隐约约的,安瑞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掉了,想不起来,可是细细梳理,又找不出个由头。
冰箱已经给她塞满了新鲜的果蔬禽肉,都是半成品热一热就可以吃。薯片泡面这种垃圾食品也确定丢掉了。她一定找不着。
剪刀利器,果皮纸屑……
乱七八糟的东西也都收拾干净了。
可心里还是忐忑的。或许她这个小人本身就是个不叫人放心的生物。
胡思乱想,心神不宁的熬了半天。安瑞终于还是决定不和自己过不去,提前离开公司,驱车回去。届时已华灯初上,她的小屋子里,亦是燃起了暖澄澄的南瓜灯。
而她,正靠在窗边吹头发。卷卷的,深棕的发,在那双莹白的小手中绕来绕去,缠缠绵绵,吹的久了,似乎手酸了,人累了,她捂住嘴巴,打了个呵欠,一切都是那样自然,安逸慵懒。他看的有些发怔。再之后……
吹风机掉了下来,砸中脑袋。
安瑞扶额。同时听见一声痛呼。
这样笨,这样的笨……
过去七年,今后七十年,她究竟是怎样,又要怎样渡过?
亏得她还好意思鼻孔朝天,一本正经的向他宣告,她已经长大,不再需要他。
也亏得他,居然险些信了她。以为她真的脱胎换骨,不再是个孩子。
心下暗骂,得出这个结论的同时,他连忙集中精神去检查她其他方面有没有什么疏漏,果然,透过落地窗,一眼就能看见敞亮的厨房里,天然气灶头上正炖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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