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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5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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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豫鄂交了稿子之后,一直在焦急地等待着魏理光的召唤,他坐在办公室里,眼睛却从玻璃隔断中瞟着社长办公室的方向,当他看见秘书把南岭县的宣传部长领进了魏理光的办公室,他当即就坐不住了。

毫无疑问,茅兴东是奉命来灭火的,他要是把火给灭了,我沈豫鄂这几天化装采访的心血岂不就付之东流了?

这怎么成呢?绝对不行!所以,沈豫鄂顾不得唐突与失礼,紧随着茅兴东走进了社长办公室。

魏理光对记者工作上要求很严格,但对寻常细节很宽容,他甚至鼓励记者与自己就事论事地展开辩论。因此,他并没有对沈豫鄂的不约而至有不悦的表示,反而热情地招呼他在茅兴东的旁边坐下,正好听一听他们双方各自的意见和观点。

坐定之后,魏理光为了缓和气氛,避免一上来就直接交锋,因此他并没有问南岭县城关镇卫生院的事故,而是从南岭县的改革与发展聊了起来。

茅兴东不知其用意,自然把楚天舒上任以来的取得的主要成绩评功摆好了一番。

“茅部长,别扯那么多没用的,你能不能如实告诉我,城关镇卫生院的霍启明和紫杨乡卫生院的朱晓芸,他们是不是犯过错误的干部?”沈豫鄂忍不住了,他突然严肃地问了一个问题,戳到了要害。

茅兴东想了想,说:“是的!不过,他们的医术还是不错的。”

“医德呢?”沈豫鄂说:“一个医生的品德如果有问题,那他的医术越高,害起人来越不容易暴露。”

茅兴东解释说:“沈记者,目前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之中,现在还不能确定谁是主要负责人。”

“哼哼,茅部长,不要自欺欺人了。”沈豫鄂冷笑着说:“那你们把城关镇卫生院的负责人和主治医生控制起来,莫不是真的是像群众说的那样,把责任人保护起来了?请问,你们这么做是何居心?不会是心虚了吧?”

茅兴东心平气和地说:“沈记者,你采访了很多乡镇的农民,他们没有跟你反映,改革之后,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他们在改革中得到了不小的实惠。”

“没有。”沈豫鄂矢口否认道:“我听到的议论是,卫生院的资产评估价太低了,他们在骂主张一卖了之的干部是败家子,现在卫生院的领导在刁买人心,在打击报复,在唯利是图。”

茅兴东耐着性子说:“沈记者,请你不要听信一些人的一面之词。”

“什么叫一面之词?”沈豫鄂鄙夷地说:“茅部长,难道只有按照你们的意图去去说才不叫一面之词?”

面对沈豫鄂信口雌黄和强词夺理,茅兴东无言以对。

沈豫鄂又说:“老百姓说你们改制认钱不认人,难道说错了吗?何止是城关镇,还有其他几个乡卫生院,职工堵门上访的事不断发生,这难道不是管理混乱吗?这种一卖了之的改革,难道不值得你们县委县政府好好反思吗?”

沈豫鄂居高临下,咄咄逼人的一连串反问,根本不给茅兴东解释的余地。

茅兴东只觉得全身冒汗,没想到沈豫鄂一点面子也不留,当着魏理光的面,接二连三地抛出了一个个的难题。

沈豫鄂看了茅兴东一眼,接着说:“很多医药系统的老职工跟我说,这样子搞下去,卫生院出事故是必然,不出事故才是偶然!”

在沈豫鄂的看来,城关镇卫生院出了医疗事故,这就是改革存在严重失误的后果,这已经成为了铁案,岂能推翻得了?

严格地说,茅兴东在沈豫鄂面前不仅仅是尴尬,而是被质问得到了哑口无言的地步。他多想不顾一切地发泄一通,甚至不顾一切地拂袖而去,任凭他们用匕首和投枪来宰割。

有道是,砍头不过碗大的疤,难道闹大了,还能把我这个宣传部长罢免了不成?

茅兴东觉得太委屈了。此刻,他不知道自己的脸色何等难看。

也许是魏理光感觉到他的尴尬和不平,看看对面的沈豫鄂,又看看茅兴东,笑笑说:“茅部长,党中央国务院非常关注三农问题,曾经三令五申要求各级政府一切工作都必须从实际出发,把农民利益摆在第一位。看来,你们南岭县对此还理解得不够透彻,贯彻的过程中确实还有考虑不周的地方啊。”

茅兴东看着魏理光,觉得魏社长虽然也在批评,但能够接受,甚至有点给他下台阶的味道,不像沈豫鄂那样咄咄逼人,蛮不讲理,他急忙鼓足勇气说:“魏社长,您批评得对。我们县委县政府搞医疗体制改革,出发点就是想解决广大农民长期存在的看病难的问题,只是过程中有些急于求成,有些做法可能操之过急了。”

沈豫鄂满脸的不快,刚要说话,魏理光摆手制止了他。

看着被记者问得无言以对的县委宣传部长茅兴东像犯了错误的小学生,坐在一旁的魏理光,心里在左右为难。

他知道,无论是楚天舒,还是茅兴东,身为经济欠发达地区的县级领导,自有他们的难处,而作为新华分社的一名负责人,发挥的是党的喉舌与耳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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