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2 / 3)
满面羞红。
绣娘有甚个来钱快,一是绣大件菩萨像,二是办那红白喜事,三便是绣这些个东西了,那精致些的人物眉眼,身上衣裳都要勾绣出来,姑子街里便有女人做这个,正经人家出来的绣娘,哪个肯绣,便是银钱再多,也不肯沾手的。
她红了脸,蓉姐儿更奇了,抱了她的胳膊问,萝姐儿竟也只这一句:“等你嫁人了,去问他。”羞的不可自抑,大眼睛里水盈盈的,嘴角抿起来,笑出两个梨涡。
蓉姐儿坐在船上还在想那到底是个甚样的好东西,一个个都不肯说,觑着神色也知道不能问秀娘,心里猫儿挠似的,又把徐礼想一回,一日念个十七八次,连甘露都打趣她:“姐儿赶紧别念叨了,不独徐家哥儿,我的耳廓也热了。”
蓉姐儿噘噘嘴儿,秀娘还有些晕船,茂哥儿却跟只猴子似的跳上跳下,他守孝中无事,原来江州家中还留着蓉姐儿小时候习字的字帖子,叫秀娘翻出来给他,日日写两张大字,玩起来倒更疯了。
茂哥儿是个小狗记性,头一天习字还乐呵呵的,第二日就挂了脸,叫秀娘骂一回:“你姐姐还有个三日兴头呢,你连三日都没有。”
茂哥儿眼泪涟涟,他才五岁,读书背书拿手的很,张嘴就能来,可要他坐定了习字,那凳子上头就跟插了针似的,两三个字还能写,写两张再没这个耐性。
茂哥儿守完这年孝就要开蒙了,家里蓉姐儿教他念书不算,徐礼在时也把初读书时的《幼学》《弟子规》说了一遍,若是正经送到族学里,也是从这两样学起来,《三字经》《千字文》里头的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茂哥儿早已都会背了。
秀娘自家不识字,对儿子却看得紧,每日里必在背三篇书,也不许他坐着,立在窗下,一面晒太阳一面背书,一屋子俱是茂哥儿的童声童语,背了手摇着小脑袋晃晃悠悠背完三篇书,再去习字。
蓉姐儿便松快的多,等回去她虽还要去石家的女学,里边的姐儿却是一个个都定下亲事来,平日里也不再读经书了,只把待人接物,操持家事再说一回。
没上船时舍不得走,上了船又恨不得快些到金陵,谁料得秀娘几个才回了金陵,蓉姐儿一问,才知道安哥儿宁姐儿带了母亲已是搬了出去。
蓉姐儿唬了脸问金缕:“可是有人说了甚难听话?”
金缕赶紧摆手:“哪儿呀,是姐儿自家要去的,还连着节庆上门送礼呢。”中秋一盒子月饼,重阳又是一盒子重阳糕,俱是东西却也算是全了礼数。
“说是回去买了田地房子,赔上银两,余下的赁了间屋,如今那船店已是开了起来。”金缕一径儿说了,又去看蓉姐儿的脸色:“若是姐儿实在想她,便把她请来罢。”不说蓉姐儿,便是金缕玉穗儿也想她,这么个姐儿,走的时候还一人送了她们一件禙子,也不知道做了多久。
蓉姐儿听了挥挥手:“罢了,她生意才立起来,我又有孝,先把回礼送了去,等往后我去游船看她。”迈脚就去告诉秀娘,秀娘听了倒跟着叹一声:“安哥儿便是跟了咱们的船回去的,办了两三月,才把田地房子都卖了,有一片水田你爹原想买,只怕他说甚个恩情,要低价卖出来,还是托了人办的。”
陈家那片水田在乡间一亩亩的置办,比王家那样连着买的不知精细多少,都是好田还带租户,王四郎提过一回,安哥儿把上等水田作平价给他,王四郎这才寻了中人来办这事。
“还是老话说的着,宁欺白头翁,不欺少年穷,宁姐儿婚事难办,可这个哥哥在,便不至让妹子吃亏。”秀娘叹一回,又想起来:“还有你阿公阿婆捎带的东西要给她,做了这些年的老邻居,总该帮衬些。”大钱潘氏摸不出,五两十两还是有的,再有便是衣裳。
衣裳里头还有些是陈阿婆的,两个互赠了,如今正好归还原主,秀娘叹一回又道:“你也把礼办起来,别个知礼,咱们更不能错了礼数。”
直接给银钱宁姐儿兄妹两个是再不肯要的,打听的赁的屋子倒幽静,为着母亲养病,又要方便做生意,便往秦淮河边那机户人家后头寻了房子住着,也带一间小院,原来家里留的几房人也都发卖出去,只留一对老夫妻,带了来照顾母亲,看守门户。
既有人看顾母亲,宁姐儿便把那船店开了出来,买了一条旧船,重刷一回油,打上幡儿,做得了吃食,便是这般店还开不出来,那秦淮河上不论是画舫还是渔船俱都要交缠裹钱,泊在岸边还得有停船位,夜里也要交银子让那巡河的看顾。
这些东西一样样都少不得钱,还是安哥儿回来了,才到外头去跑,到衙门里头说自家遭了水匪,倒是有官员肯办,每月给出一两银子,租定了船位,拿上一块木牌子,往后便能在秦淮河上跑船了。
宁姐儿头一日只做了些个羹汤,出了一日船,只卖出去三碗,还俱是船家买她的,一打听才知道,这些画舫俱是同人连好的,一说谁家汤水好,自有龟公儿帮着说项,她这样脸生又不曾孝敬过的,哪里肯为她兜揽。
可她想做的便是正经生意,跟娼门勾勾搭搭,这生意哪里还能清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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