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九(1 / 2)
明月从房间里换了衣服出来,开门之际她忽然觉得衣服不太服帖,便停下来整理。她从没穿过旗袍,开春还很冷,大晚上穿这么少,也不知道会不会冻感冒。
正是这样,她听见走廊里两个穿着制服的阿姨在交头接耳。
“你瞧见那个‘太子’了吗?”
“什么太子?”
“就是‘狸猫’和‘太子’的‘太子’!”
“哎做你的事,别胡说八道,小心给你调到外面去。这两天能在里面偷懒很幸运了,我听说翠萍姐在外面都忙疯了。”
“哎说两句也不会有事。姜先生把漂亮的都留在里面了。总不可能因为我多说了两句就把我调走去外面。送羊入虎口呢!”
“你也知道姜先生人好,那就别碎嘴了。谁是‘狸猫’谁是‘太子’,如今这个局面,老太太出局了,整个姜家还不都是姜先生说了算。你没听见今天吃饭的时候姜先生讲的那句话。”
“哪句话啊姐?”
“‘给三小姐拿件外套’!哎你这个木鱼脑袋!”
明月心头一跳。心里嘀咕了一句:“这就是豪门吗?这也要猜来猜去。”
“明月?”姜流循声走上来,“收拾好了的话我带你去前面走走吧。”
明月‘诶’了一声,走下楼去。
从里院到外院的路并不难走,沿着进来时候的小径一路向前就行。
路上的灯光将院子照的很亮。
“今天晚上有牌九。姜宏很喜欢推牌九,他是姜之淮的表哥,他牌九玩的很好。不过今天晚上他多半喝了酒,人喝了酒就容易冲动,也许打牌很臭。”姜流说,“你以前玩过吗?”
“没有。我爸爸妈妈都不打牌,也不喝酒。”明月回答。
越往前走,越是人声鼎沸。露天的庭院里,一条连廊贯穿东西,将庭院分成了两块,几个小朋友手里拿着糖在花园里跑来跑去。女人们男人们则三三两两的坐在连廊里聊天。而连廊的另一边,错落着十几张牌桌。
“没事。看个热闹。”姜流说,“前面就是。”
明月走到赌桌前,兴致勃勃的看牌局。
人围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左边的第一桌。外圈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今天宏少爷手气真好。连推了十把都是他赢。再赢下去,这姜宅就得要归他了。”
“不会出千吧。”
“那不知道了。就算是出千,估计也是那位默认想叫他赢。”
明月走到桌前,看到了这个传闻中的宏少爷。
边上有人递上新的甜酒,宏少爷说了句“知道了,差不多啦!”就站起来离开牌桌活动了一下筋骨,他伸手解开两粒扣子,扯松领带,叫人去拿了新的甜酒。
明月来得不是时候,宏少爷的牌局刚散场。
她悻悻而归,走到连廊上,腰间却被一个男人圈住:“新面孔呀。你是谁家的女儿?还是谁家的新太太?”
明月吓得叫出声,“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呀。大家一起聊聊天而已。”宏少爷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模样,身体却一点点靠近,“我看边上那个茶室空着。我请你去吃杯酒怎么样?我带了烈酒。”
今年不知怎么回事,全姜家都找不到一滴超过15度的酒,姜宏本就有些不满。奈何姜之淮今晚给的太多,他也不好发作。
“你有病吧。我是姜之淮的妹妹!”明月高声叫起来。
忽然,整个连廊上,大家都不说话,转头看向了角落里的两个人。
姜宏一下就醒了酒:“你就是苏美人的女儿?”
姜宏暗道中计,如今的情况,姜之淮没表态,谁也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李鬼’,轻易招惹绝非好事。
人群里大家开始窸窸窣窣的讨论。
苏美人的哥哥找到了从前那个失踪的小女儿。这件事情可是最近的大新闻。
“这就是真的姜流?”
“你还别说,和苏美人有几分相似。”
“今年这回祭祖可有看头了。苏美人肯定也要回来吧。”
明月看着面前这些聚集起来看热闹的人,登时觉得他们的五官模糊,只剩下血盆大口,露出里面红色的喉舌,叽叽喳喳的说出像刀剑一样的话。
“晦气。”姜宏大手一挥,转身准备走,又觉得自己面上挂不住,转过来在明月耳边恶狠狠地说,“姜流就是个投机取巧的李鬼,你他妈不会也是吧。”
此话一出,近旁的人可都听了真切,几个兄弟慌忙去拉姜宏,“宏哥,你喝大了。走走走,解解酒去。”
“妹妹,你别往心里去。宏少爷就是这样,喝多了口不择言。”一边坐着的女人拉住明月。
明月觉得委屈极了,明明说她是姜流的人是她们,如今说她不是的也是她们。
她泫然即泣,却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姜宏,这么大火气,玩儿两局?”
“姜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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