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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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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回到了十余年前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

俱往矣,他深深叹了口气,将烟蒂掐灭,猛然咳嗽了几声,拿开手帕,上面赫然嫣红一片。

……

陈子锟从刘师培家里出来,看看天色,时间差不多该交班了,便拉着洋车回车厂,路上下意识的就溜达到了石驸马大街林宅附近,想碰碰运气。

刚把洋车停下,就看到林宅的门开了,一人悻悻的出来,指着大门破口大骂:“要几个酒钱怎么了,这是规矩,懂不?不给,那就瞧好吧。”

张伯从里面出来,气的满脸通红,“给我滚!”

“老小子,跟我叫板是不?信不信我打死你个棺材瓤子!”那人撸起袖子,抄起一个长柄勺子状的东西虚张声势,张伯往后退了几步,被门槛绊倒了,一个倒栽葱跌了进去,那人哈哈大笑起来,可是还没笑完就被来自背后的一记飞脚踹到了墙根。

陈子锟收脚骂道:“欺负老者,算什么本事。”

这一脚踢得够重,那人疼的爬不起来,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大个子走过来把自己提起来,扫脸就是四个大耳帖子,打得他眼冒金星,鼻青脸肿。

打够了之后,陈子锟才走进大门,一看吓一跳,赶紧把张伯扶起来:“张伯你怎么了,你头破了,我带你去看大夫。”

他嗓门大,大呼小叫的把林妈也招来了,一看张伯头上血淋淋的,顿时吓得尖叫,妇道人家遇到紧急事情没了主张,只能任凭陈子锟把张伯抬上洋车,奔着诊所方向去了。

熟门熟路,直奔花旗诊所,碰巧斯坦利医生没有出诊,帮张伯清洗包扎,还给开了几片药,诊疗费一块半大洋,也是陈子锟给垫的。

张伯头上缠着雪白的绷带,躺在诊所的病床上,陈子锟忙里忙外,缴了费用拿了药,又讨了一杯送到张伯手上,关切的说道:“张伯,喝水。”

张伯抱着搪瓷缸子老泪纵横,他感动的原因,一来是因为从未受到过这样体贴的照顾,二来是因为照顾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最瞧不起、看不上的陈子锟。

“张伯,您这是咋地了?”陈子锟大大咧咧的问道。

“小陈啊,张伯对不起你。”张伯抓住陈子锟的手,用力的摇晃着。

陈子锟憨厚的笑了:“张伯,您这是哪里话,咱爷们处的不是挺好的么,再说了,我最见不得欺负老年人了,您放心,那小子起码三天爬不起来,对了,那小子是干嘛的?”

张伯道:“是个挑粪的,从年前就没来过,家里粪坑马桶都满了,臭气熏天的,他今儿个来了,张嘴就要酒钱,要红包,我气不过就挤兑了他几句,这小子反倒要挟起我来了。”

陈子锟道:“这样啊。”

张伯的伤势不算严重,观察了半小时之后就离开了诊所,陈子锟依旧用洋车把他送了回去。

“小陈,坐一会喝杯茶吧,大爷这里好茶没有,高碎管够。” 张伯热情的挽留他,要搁以往,陈子锟肯定死皮赖脸的留下来,可是今天的他却变得极其腼腆:“不了,张伯,我该回去交班了,回见了您。”

望着陈子锟的身影远去,张伯感慨道:“多好的小伙子啊。”

林先生回家后听说了这件事,吩咐张伯说:“换一家挑粪的吧,哪怕多给几个钱也行。”

……

陈子锟回到车厂之后,先去后院瞄了瞄,和他猜测的一样,自家院子的粪坑也满了,幸亏是大冷的天,要是三伏天,这苍蝇不得成千上万,就是这样也受不了,污水都快流进院子了。

找到薛平顺打听,他听了原委之后笑道:“你问我,可算问对人了,咱们北京城的粪业可小瞧不得,得罪了他们,别管你是当官的还是做买卖的,都别想有个好。”

陈子锟奇道:“一帮挑大粪的,有这么牛逼?”

薛平顺道:“我当巡警的时候,和他们打过交道,你别小瞧这个行当,这可是康熙年间就形成的行业,咱北京城几十万的人口,吃喝拉撒那可是个大数字,家家户户的马桶、粪坑,街头巷尾路边的马拉狗屙的野屎,谁来管?政府不管,巡警不管,就是这伙人管,掏了大粪挑到城外卖给农民从中渔利,以前叫粪夫,后来做大了,开了粪厂,雇了工人,就成了粪阀了。”

陈子锟道:“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挑个粪都能挑成门阀。”

薛平顺笑了笑,说:“可不是,大的粪阀,手底下几百个工人,十几条粪道,一条粪道就是五六百大洋的收入,可比开车厂拉洋车还赚钱,这里面门道很多,有旱道水道之分,旱道就是背着篓子拿着粪勺子刮粪,水道就是帮人家清洗马桶,赚点小费,除此之外还有跟挑道,专门收集刷马桶的粪水卖给城外的农民,干好了也能够一家人的嚼谷。”

陈子锟听得目瞪口呆:“赚钱一条龙啊,要不咱也去掏大粪吧。”

薛平顺道:“北京城的粪道早就划分好了,那可是一条条人命填出来的,谁也插不进去,就连巡警说话都不好使,早先掏粪都是免费的,现在不但收钱,还要给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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