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另一种版本的故事 之二(1 / 2)
那时我们站在我家大楼外头,虞浩楠用哀怨的小眼神瞅着我,弄得我全身鸡皮疙瘩,立刻把他赶走,他离开时乐得跟什么一样,步伐轻快还哼着歌。
后来我仔细品了品,严重怀疑这是虞浩楠摆脱我的一个手段,这个心机深重的男人。
唐展熙总共杀害五名女性,第一次动手杀人是她十八岁的时候──十八岁,想我的十八岁还在苦哈哈的读书考试升学,做的最出格的事顶多就是高中在教官眼皮子底下放烟火、大学在宿舍里偷养宠物,高中时在学校放烟火可好玩了,我们一群人买了将近两千块的烟火,那天是十二月三十一号,夜辅过后大伙带着烟火悄悄溜到顶楼,一楼和顶楼门口都有人把风,几个跑得快的男生来引燃烟火,其他人躲在一旁安全距离之外等着烟火升空。
那几个男生胆子也是大,点了烟火后,用测一百公尺的速度全力衝刺来和我们集合,虞浩楠跑得太快,被绊了一下,我连忙伸手想去扶他,他毫不客气的拉住我的手,我被他跑过来的作用力撞得差点跌倒,他紧紧搂住我的肩膀,这才稳住身子。
若是忽略前面一连串的意外,我们两个的动作就像是恋人之间亲暱的相拥,烟火升空,虞浩楠捂着我的耳朵,烟火炸裂的声音我听得并不真切,但却真切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里回盪,我第一反应是担心虞浩楠也听见了,便抬头看他想让他赶紧撒手,他只是看我,眼里闪闪发光的,倒映着窜上夜空的绚烂光彩,然后说:「别看我,看烟火。」
十二月的天,我却一点都不冷,整个人陷在虞浩楠怀里,周身被他的体温烘得暖融融的,眼里都是绚丽斑斕的花火。
那是我距离烟火最近的一次,好像伸手就能碰到。
烟火都升空了,教官不可能没看见,教官一来,我们一群人便鸟兽散,虞浩楠拉着我跑得飞快,可带了我这么一个拖油瓶还是差点被教官逮到,我几次让他自己跑,但他打死不松手,好险我们双双躲过教官的追捕。
几个运气背的被教官逮到差点记过,后来只是以爱校服务了事,大伙本来应该要同甘共苦的,我为自己成功逃跑感到有些愧疚,后来也知道这是多危险的事,觉得自己当初实在有点狂,但现在跟唐展熙一比,人家十八岁杀人,我十八岁只是放个烟火、跑给教官追罢了,我突然觉得自己是循规蹈矩的代名词。
「你有被霸凌过吗?」唐展熙突然问我。
「嗯?」我下意识愣了下,有些错愕。
我们的交流模式向来是我问她答,大概是在监狱里的日子真的很无聊,我都不用怎么问,她便什么都肯说,这是她第一次问起关于我的问题。
我看着她的表情想从中找些端倪,我一直看不透唐展熙,我从大学开始便做过无数的访谈,认识各行各业的人,单论访谈这回事,我可以从一个人的眼神和小动作看出他的回答是否经过修饰、是否是真心话、是否隐瞒了什么,并敏锐地抓住那个缺失的部分深入挖掘,但我从来看不透唐展熙的眼神,她眼中什么都没有。
我摇头,「没有,我没有被霸凌过。」
「你看起来就像那样的人,」唐展熙撑着下巴直视着我的双眼,她嘴角带着笑,「品学兼优,老师同学都喜欢的好学生,在学校可能不是最核心的那群,但有自己一群小圈子,和谁都处得好。」
闻言我笑着,一边希望我的表情没有出卖了我不安的感觉,然后搓了搓交握的手指,五官舒展开,耸肩,「你还帮人看面相吗?」
「大概从小在小康家庭里成长?父母对你都不错吧?」唐展熙没有理会我的插科打諢,自说自话,这种状况经常发生,不只在她身上,我访问过的很多重罪犯都这样,只说自己想说的。
「但我不是这样的。」她继续说,我也没在意,事实上我想从她身上挖出她的故事,但并不想让她知道我的故事。
我没有一边做笔记,也没有录音,事前做的功课让我了解到,这些行为会让他们觉得有压力,像在被监视着,我尽可能让这一切像是在聊天,所以我只能依靠自己的记忆力,好险监狱有探访时间的限制,每次得到的故事不会太多,足够我的脑容量将那些故事记住。
「你没有被人在十二月淋过一整桶的冷水、便当没有被人倒在厨馀桶里、抽屉里没有被人塞过死掉的青蛙、也没有被人当眾故意刁难羞辱,她是个婊子,自以为高高在上,想让所有人捧着她的婊子。」她说这些话时不带一丝感情,只是进行事实陈述,像是将情感抽离出来,没了感觉的空壳,「所以吕薏嫻是活该,她不应该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
吕薏嫺是唐展熙的第一名受害者,唯一一名并非因窒息而死的受害者,吕薏嫺的死因是遭钝器敲击身亡,她并不算是唐展熙连环谋杀案的一环,我一直很好奇是什么让她不同于其他人。
「所以你……杀吕薏嫻,是对她曾经做过的事的报復?」我问,期间我思考过措辞,不知道「杀」这个动词会不会冒犯到唐展熙。
但她像是不介意的样子,脸上还浮起一丝微笑,眼神飘移着像在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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