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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时年(8)(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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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烟摸摸他的脑袋,语气苦涩,“阳阳,跟你说哦,阳阳没有妹妹了。”

“没关系的。”邵江昀懂事地摇头,“我只要妈妈健健康康的,妹妹永远比不上妈妈。”

江烟眼眶又酸了。

她何德何能,有这样体贴自己的丈夫和儿子。

大姐说:“今天阳阳中午回来吃饭,一直问‘妈妈哪去了’,我跟他说,妈妈有事,他压根不信,说‘妈妈才不会丢下我一个人’。我只好说,妈妈生病在医院里,他不放心,我说下午放学带他来看妈妈,他才去上学。”她笑了下,“你看阳阳多懂事。”

邵江昀也不邀功,安安静静地陪着江烟。

邵长昭说:“大姐,我送你吧。”

大姐忙摆手:“不用了,你照顾江烟吧,她行动不方便,这里离不开人。”

江烟摸摸邵江昀的小脑袋:“阳阳,你跟大姨回家吧?妈妈得过两天再回家。”

“好。”他对江烟说,“妈妈,你要乖乖的,我要来接你的哦。”

江烟好笑:“好的。”

邵长昭送大姐和儿子到一楼,大姐说:“你上去吧。”

邵长昭犹豫了下,说:“明天我走不开,但会尽量早过来。大姐你要是有空,来陪陪江烟,她心情不好,帮她疏导一下。”

“行。”

“谢谢大姐。”

大姐笑了:“我是她亲姐,这是理所应当的嘛。我说妹夫,你真是对她太上心了。”

邵长昭也笑:“自家媳妇嘛。”

他送完大姐,乘电梯回到病房,看见江烟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地笑着。

这样恬静美好,就像没遭受过灾难,多好。

江烟转头,看他,说:“昭哥,我还有阳阳,我还有你,其实我很满足了。”

邵长昭鼻子一酸:“嗯。”

其实是他没照顾好她,让她遭了这场罪。

过了两天,不需要再继续住院观察,邵长昭就替江烟办了出院手续。

就这么两天,邵长昭在单位、家里、医院,三点一线,跑来跑去,休也休息不好,眼下青黑一片,下巴上也长了青色的胡渣。

说起来,他也有三十多岁了。

人到中年,很多东西就会看淡。

名利,钱财,荣誉,可陪自己到终老的,只有伴侣、儿女。

邵长昭提着江烟的包时,江烟忽然抱上来,脸贴着他肩膀,“昭哥,辛苦你了。”

手搂着她的腰身,发现她瘦了不少,邵长昭愈发心疼。

上次住院是生产,这次是流产,命运总爱在某些巧合的点,捉弄一下人。

那天阳光很好。

邵江昀主动提过包,屁颠屁颠地跟着江烟,小小的身子,大大的包,略显滑稽。

邵长昭则牵着江烟的手,低头吻了吻她的手指。

她手指苍白纤细,有薄茧,是这几年做事养成的。他温柔地摩挲了下。

在医院的地板上,三人的影子,紧挨着,又拉得很长。

“我们回家了。”

车子开过桥,江烟望着窗外,一轮红日缓缓从江面探出头,她说:“江面上的太阳升起来了。”

邵长昭也抽神看了眼:“嗯。”

太阳照常升起,一切尚存希望。

地震的时候,江烟正在午休。

地板不是明显地震动,接着响起无数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江烟不敢贸然下楼,躲在墙角,片刻,震感就消失了。她心跳得厉害,有种劫后余生的余悸。

江烟从墙角站起来,坐在床上,呼呼地喘气。

过了一会儿,听见邻居家的广播声。

他们家开广播声音很大,房子也不太隔音。呲呲的电流中,说着这次的地震:此次汶川地震达到八级,云南、湖南、重庆等多省、市均有不同程度的震感……

四川的地震,居然能传这么远吗?

邵长昭晚上回来,也说起了这次的地震。

“还好离四川不是很近,听说连澳门都有震感。还在搜救期,但已确定死亡的人数……也不少。”

地震和疫病不一样,地震来的快,去的也快,根本不给人准备时间。

尚有一丝侥幸的是,不像唐山大地震发生在凌晨,伤亡不至于那么大。

汶川地震时,有个母亲,被发现时已经死去,她双膝跪着,身体前倾,双手撑在地上——是在地震来时,本能的反应吧。消防员在她的身下发现了毫发无损的婴儿。

江烟看着看着,就流了泪。她想起自己还未出生,便已殒去的孩子。

邵长昭知道她想什么,说:“如果你真的还想再要一个,等你调养好了,我们就生。”

江烟捂着嘴,摇头:“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母爱很伟大。”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邵长昭陷入回忆:“我记得小时候,我很皮,去玩火,差点烧到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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