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入城(1 / 2)
人生而向往极乐,然天道威严,布下万丈红尘,将芸芸众生囚禁此间,不得解脱。
如何可得极乐,世间也有摸索,一如那释教秃驴自得其乐,又或成了憨儿痴儿脑袋空空。
曰:自欺欺人才得极乐。
人间无极乐,极乐不人间。
且说那二夫人受了清欢鞭挞,阴元充盈,神采奕奕,与那清欢道人缠绵至日暮才依依不舍地走了。清欢打坐调息,直到披星戴月才见到匆匆回返的清螭。清螭闷闷不乐,和清欢打了声招呼便回房沐浴歇息,清欢懒得琢磨,便随她去了。
夜里,清螭祭出一张静心符,隔绝房中声响,把自己扒了精光,露出两只西瓜一样的粉奶,一手拿着角先生,一手翻着那春宫,认真研习起来,那专注模样,倒真像个悬梁的书生。
清欢运气至天明,洗漱一番到清螭房间叫她起来练功,却无人应。推门进去,只见清螭像条死鱼一样赤裸瘫在床上,一点声息也无。清欢神色一凝,扒开清螭眼窍一看,却是丢了二魂六魄,成了活死人了。
心下大急,掐剑诀,在眼皮上虚划,开了真人境界才有的破妄虚眼,细细扫过房间,却并未发现任何痕迹。眉头紧蹙,一根手指敲着床沿。当即回到房间取出引魂香,七星灯不等去了清螭房间,点引魂香,念招魂咒,燃七星灯。
仍是一无所得。
最后只得折了元宝,取出功德宝箓,脚踏罡步,燃起黄符,口中念叨,“城隍,土地,夜游神将还请现身,贫道有事相见!”不多时,三个透明人影悄然出现在当中,一个丑,一个矮,一个哑。丑的是城隍座下执笔判官,矮的是土地爷,哑的却是那夜游神。
三人来了,脸色不好,现在真是青光白日,三人皆是阴神,多有不便。土地说,“真人有礼,召唤小的几人有何事?”
清欢脸上强颜欢笑,“叨扰诸位,贫道师妹不知怎的丢了魂魄,还请诸位帮忙找寻一二”。说着递上元宝宝箓递给三神,三神这才脸色稍缓。判官拿出一本无字的账册,舔了舔手指,翻了起来,片刻后,说“阴差未拘魂。”便消失不见。
土地也说,“不曾见真人师妹游魂。”
夜游神也比划说,没人来,没人去。
两神也告辞不见。
这倒让清欢奇哉怪也!就在屋里翻看起来,直到拿起那唤作《极乐宝炼》的春宫,轻咦一声,整个心神扑去了上去,神魂一颤,一股诡力袭来,将那清欢神魂都吸了进去,清欢顿时昏头转向。接着,身子瘫软地上,像条咸鱼一般没了声息。
不多时,清欢便发觉自己极速向一片天地落去,急忙提气行功,却才想起自己现在是神魂之体,又要使用灵力,却是没有半点灵力可用。清欢一翻白目,只好随风飘荡。
两眼无神得四下打量,只见这片天地像极一座深井,四面一圈皆是如墨的虚空,而落向的地界却是鸟语花香,远远看去,有湖泊一座,有矮山两座,城郭一座,农田水利若干,快落地了,却是看见人畜上千,正四处行走。清欢甚么也不做,随身子下落。待快要着地时候,一阵柔和之力托了一托清欢,清欢稳稳落在一片农田之中。
他看了四周,不见有人,再内视己身,却是不人不鬼不神。不人,没有躯体;不鬼,不带阴气;不神,不沾功德。竟然是四不像的样子。
清欢走出农田,寻到一条土路,辨别方向,就往远处的城郭行去。
行了半路,偶遇一村寨,村寨残破,只有破草屋几间,四周杂草丛生,清欢以为没人,便要路过。
却听一声招呼,“相公慢走则个,还请村中休息。”语调颇为复古,清欢有些好奇,转身往后瞧去,却是一个破草房里,探出一个老虔婆的脑袋,伸出只玉手在招呼。
“也?”清欢诧异,这老虔婆至少也是知天命般的年纪,怎么身上这班光洁。走入破草屋一看,吓了一跳,任是他见多识广,也不曾见到如此怪异之人。
那老虔婆顶了个老人的脑袋,身子却是如花骨朵般含苞待放。六十的脸皮,十六的身子,偏偏还是长在一起的。
“老夫人,你这是怎的,返老还童么?”清欢问道。老虔婆刚开始还没听清,却是挠挠头,嘀咕了一句“怎么又是个新来?”嘴上却是说,“天生的,地长的便是如此。”
清欢又问,“怎么没的礼法,连衣裳都不着?”老虔婆至始至终皆是以裸体示人,破草房中也无衣物被褥。老虔婆又道,“好让俏哥儿知晓则个,老身乃是破货,不配穿衣做人。”
“破货?”清欢从没听过这样的玩意。
“破货便是老身这般的。”老虔婆答说,清欢摸不着头脑,只好问,“此乃什么地界,主人为何人,是否见过一个豆蔻的坤道。”
老虔婆只说,“上月却是有个新来的窝瓜路过,长得又矮又肥,两只奶,磨盘那般大,丑极丑极!”
清欢不听她聒噪,打断道,“上月?可知去了何处?”
“被极乐使捉走了。”
“往何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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