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还报(1 / 2)
许是日间忧思过度,陶华这夜便睡得不甚安稳。外头方有动静,她便睁了眼。陶华睡中醒来,暗里未能视物,伸手往枕边一摸只觉衾被仍是微温,李隐的人却是不见了。她心下微异正要掀被起来,此时却有一只熟悉的手按了按她肩膀道:“外头有些事,你且睡吧。”
陶华反按住李隐的手问:“何事?”
李隐不答,却吩咐她:“明日你好生待在院中,等此事了了,我回来再与你仔细交待。”
陶华毕竟不欲误他正事,又见他言语间甚是闲适应无大碍,遂应了声好。
李隐见此俯首亲了亲她,又拢好床帷方转身离去。
灵州地大,这都督府占地比李隐京中的将军府还要广些。只上任灵州都督只喜好金银之物,不好风雅,故这府第看着便甚是沉闷老旧。李隐原便打算着重新修缮一番,如今……他离了陶华住的院落,抬首一看便见远处火光灼灼,缕缕黑烟袅袅上升。
此时戴游正带了人来寻他,二人一见面李隐便问道:“仇大人如何了?”
“仇大人的院子甫起火,沐州刺史的人便护了仇大人出来。眼下仇大人已在别院歇息。”
这仇大人便是那受了圣人之命到沐州宣婚旨又来灵州收符的内宦。他既是薛家的人,从沐州赴灵州一途自是由沐州刺史派人护送。这日他收了虎符,李隐便留了他在都督府中歇息,然而夜中竟生了走水一事,不知这仇大人会如何着恼。
李隐听得戴游所说又问:“沐州可有人马折损?”
戴游回道:“有数人受了轻伤。”
“欸?可惜了。”李隐边说边随了戴游脚步去寻仇内宦。
二人甫到仇大人的院落,便见里头一片兵荒马乱,屋内有人声责骂。李隐听出是仇大人的声音,敛了脸上笑意,方推门入内。
李隐一开门便见仇内宦身上只穿了中衣,脸上有烟熏之迹,头上发髻散乱,竟被烧焦了几绺。李隐见了,忙忍了胸中笑意,关怀道:“哎呀,仇大人可还好?”
仇内宦一见李隐到来便起身拍案道:“李……李都督!你﹑你是怎么守的这都督府?夜中走水不说,竟还让盗贼盗了﹑盗了……”
李隐听他语焉不详,便挥手屏退众人,两厢只留了心腹在此。
“仇大人失了何物?”
仇内宦此时哼了声道:“是灵州虎符﹗李都督,虽说这虎符是失在我手中。但此事毕竟是生在都督府中,此番都督可是责无旁贷!”
若单论官阶,李隐高这内宦几级不止。只内宦身份特殊,最能近圣人身畔,是而不少京中大监便养了一身气焰。
李隐见此虽是心生不虞,但听得失了虎符,仍是整了神色道:“自然。这盗贼身份本都督已是心中有数,仇大人不必过虑。”
仇内宦听他如此说道,哦了声问:“都督以为是何人所为?”
“灵州马贼叶持。”李隐说罢,瞧了瞧仇内宦,见他果然脸色微变又接着道:“这叶持是马贼余孽,因恼恨我杀他兄弟众人,逃出后仍是多番向我下手。这纵火盗物的手法便极似是他的手笔。”
仇内宦听得嗫嚅道:“……既如此,都督可有法子擒他?”
李隐沈吟半晌方道:“这叶持是灵州的地头蛇,一时三刻怕是不易把他抓拿。为着仇大人安全着想,在叶持落网之前还请大人好生待在府中。”
仇内宦听得怒道:“都督这是要把本官拘在府上?”
李隐见他怒了,反笑道:“本都督也是为了仇大人好。那叶持心狠手辣,倘大人真有个三长两短,本都督如何向京中交待?”
仇内宦听李隐说道“三长两短”时脸上竟是露了杀意,思量半晌终道:“……此事但凭都督安排。”
李隐见过仇内宦,天色已是微亮。在火势熄灭之前,李隐已命人送了消息出去,说道叶持夜闯都督府纵火并盗走了灵州虎符。与此同时又命人看管长史府以及玉楼夫人住处,等叶持现身。
此时李隐草草用了早膳便起身出门。
戴游见他拿了马鞭便要走,便去问他:“都督眼下要去哪处?”
李隐想了想,问戴游:“昨夜我还了虎符后,叶持便带了真符去与长史合符……现下他有难,你猜他会寻长史还是玉楼夫人?”
戴游听罢回道:“长史与叶持尚未知都督知晓他们已是勾连一气,叶持兴许会去找长史寻求庇护。”
李隐听了倒是想起叶持挟持陶华那夜本欲要伤陶华脸面,只听了玉楼夫人的话才未下重手。
如此思量一番便与戴游道:“去玉楼夫人住处。”
玉楼夫人于灵州住处甚为偏僻,李隐此行只带了三数人同行。因那住处在半山腰上,山路陡峭,不宜骑马。李隐在山脚便弃马而行,又留了一人在此看马。几人徒步上山,正在不远处瞧见一林中小屋,李隐却蓦地听得一尖锐之声破风而至。他身形一侧,堪堪避过,余光一瞥见那破风之物竟是一枚飞镖。与此同时李隐手中一扬长鞭已劈向声源。那长鞭劈得林间一阵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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