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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给裴清,整个人颓靡地从沙发上滑下,跌坐在铺了绒毯的地上,伸手将笔电盖下。
短时间内,她是不想再看见那个文档了。
取材自现实,尤其是距离自己极近的故事,对花鹤初来说其实是件极危险的事,时常将她自己逼入濒临崩溃的境地。
但偏偏她很喜欢用这类型的素材作参考,将别人的悲伤背负在自己身上,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些不为人知的故事,曾经如何真实地在这个世界的角落里上演过,又是如何被掩藏进受害者们的岁月当中落满尘灰,却从不消失半毫。
这个世界从不乏悲剧,因此才需要有人不放弃地持续挖掘光芒,这是花鹤初探寻希望的方式,儘管这个方法奇怪的就像自残一样。
叩叩、一阵敲门声响得很及时,将花鹤初即将出走的意识给回拢。
来人是已经进行了整整一天一夜拍摄的盛澜,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状态看起来跟花鹤初一样惨烈。
「还好吗?」
「还好吗?」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连问出口后闭嘴的时机都同调。
花鹤初让出了空间,好让盛澜摇摇晃晃地走进房里。
盛澜一看见床险些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暴睡,好在他尚存一丝理智,硬生生在床尾转了个弯,往沙发躺下。
花鹤初看着彷彿死在了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盛澜,心里默默飞过一隻乌鸦,乌鸦尾巴后面又跟着一排黑点,慢了许多拍才关上房门,跟着挪到另张沙发坐下。
「我刚刚把稿子传给裴清,你就来了。」
「虽然写完了,但一点都不开心呢,烦死我了。」
「我……」
花鹤初虽然累极,但对着盛澜,突然就想跟他分享心情。
结果却被他的打呼声给打断了。
「呼……呼……」
「……」
花鹤初甚是无奈,完全无法理解这傢伙自己有床不睡,为什么要来她房里睡沙发。
但嫌弃归嫌弃,她还是认命起身为盛澜拉了条毯子盖上,调高了几度室温,最后才躺上床补眠。
花鹤初不知道盛澜今天还有没有戏份,但她现在实在没馀力可以帮他顾及这些,后脑杓一沾上枕头,她便陷入昏迷般的睡眠中。
花鹤初一觉从傍晚睡到隔天的清晨,冬日里的清晨令人格外懒散,她在被子里左右滚了好几回,愣是没一点起床的动力。
就在她好不容易打算起床时,床尾发出了一阵窸窣的声响,像是布料摩擦的声音。
应该不会吧?花鹤初勉强将眼睛撑开了一条缝,往昏暗的沙发处看去,果然在那面看到了一团隆起。
盛澜在那里睡到现在?花鹤初这下是真的被他惊吓到了。
老实说如果换做其他季节,盛澜是肯定不会因为连拍一整天的戏就阵亡的,但他怕冷,就跟某些变温动物在寒冷的季节动作会变极缓,甚至必须进行冬眠一样,他的状态也会随着冬天来临而明显变差。
结果拖到了现在,花鹤初终究还是认输,手边摸到了手机后便发讯息问裴月尧,盛澜今天拍不拍戏。
『他在你那里?!什么时候去的?』
『下午,睡到现在还没起。』
『你让他和你一起睡?!』
『嗯,他一进门就睡了,我拖不动他。』
花鹤初侧头看向依然熟睡的盛澜,在低头看看自己,他那至少一八五的身高,自己才勉强突破一百六的身板,肯定扛不动啊。
但裴月尧的重点根本不是这个,她以为他们俩是同床共枕睡了一晚。
『算了,你们肯定还没吃东西吧?我给你们带早餐。』
裴月尧没说出来的事实是,她昨晚发现说要补眠的盛澜竟然不在房里时,就给他打了整晚的电话找他,甚至顶着瑟瑟寒风在大半夜到民宿附近找过。
唯独就是没想到他可能会在花鹤初那里!
蠢啊,怪我自己太蠢。收起手机的裴月尧忍不住唾骂自己,然后才出门去给那两尊与世无争的大佛买吃的。
「不好意思耶,鹤初。给你添麻烦了吧?」
坐在沙发上替他们张罗早餐的裴月尧,还不忘向花鹤初赔罪,事实上,在看到盛澜其实是睡在沙发上的时候,她就已经对他完全没脾气了。
原来蠢的不只我一个,真好啊。裴月尧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睨了一眼在沙发上裹成茧的盛澜。
但花鹤初见裴月尧用那意味不明的眼神瞅盛澜,还以为她是想骂他,几度犹豫之后,还是决定开口替他开脱。
「他可能是想看看我怎么样,因为这两天我在屋里写稿,几乎没出过门。」
「那也不能这样给你添麻烦啊。他一个大男人睡在你这里,很不方便吧?」
纵使花鹤初如何擅长观察人心,也感受不到裴月尧隐藏在问句里的八卦魂。
裴月尧现在很确信她家的大影帝,肯定是对她弟弟捧在手心的这位大作家有意思,于是想趁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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