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朱三太太出去瞧瞧也行,只是必定不能乱说话,也不能应承什么东西。
朱三太太茫茫然的哦了一声,接了帖子看了一遍,见是什么黄大人府上的夫人,就又更茫然了。
这黄大人据说是太常寺的郎中,倒是个五品官。
可京城二三品都满地走,五品也不算什么。
关键是,朱三太太实在不熟啊。
也因此,朱三太太在见了黄夫人之后,便很客气而疏离的寒暄了几句,进入了正题:“不知道夫人登门,所为何事?”
当年朱三太太对着孟夫人这个知府夫人都战战兢兢的,何况是进了京城进了京官儿。
她很是客气。
黄夫人生的颧骨高耸,眼睛细长,听见朱三太太发问便笑起来了:“也没什么,三太太大老远的从青州过来,我们彼此是有亲的,因此我也就厚着脸皮上门来拜访了。”
有亲戚关系?
朱三太太狐疑的看着她,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多了这门亲戚。
黄夫人见她诧异就知道人家是完全不知道,但是黄夫人倒也不觉得尴尬,笑着解释:“原不知道,而后这回恰好青州的侄女儿上门来,才知道我那侄女儿嫁的就是您的内侄儿,这岂不是巧了么?人家都说,他乡遇故知是大喜事,何况咱们之间彼此还是亲戚呢?我想着,既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是知道了,少不得也要来拜见,才算是尽了礼数的,还请夫人不要嫌我冒昧才好。”
真是亲戚啊?
朱三太太这几年都在娘家住,她的内侄也就总共两个,都是他哥哥的儿子,想了想,朱三太太就问:“不知道是我哪个侄媳妇?”
“是阿春。”黄夫人温柔和煦:“再不知咱们两家还有这样的渊源的。”
哦,是了,是大侄子的媳妇儿吴春。
朱三太太一颗心放了下来,倒也真有几分欢喜了:“阿春也来了京城了?这么说来,您还是亲家姑太太……这怎么能说是冒昧……”
如此再三多说了几句,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就热络了起来,正在此时,也不知道是不是不经意,黄夫人漫不经心的又道:“三太太如今也是非比寻常了,也是未来太子妃的嫡亲的婶婶,三太太真是好福气啊。”
朱三太太这奉承话听的有些糟心。
福气不福气的,这个还真是未必。
她不怎么说话,黄夫人就又说:“说起来,阿春来京城,我委实为亲家担忧,听说亲家往常可和县主不怎么和睦呢?”
这事儿闹的,朱三太太心绪不宁的,但是她终归还是摇头:“这哪里的话,先前不过是一点误会罢了,都是自家嫡亲的骨肉,县主最是明理不过的,对我等也多有尊重,否则,族长也不会亲来迎县主回族,我们族里上下都盼着县主好呢。”
黄夫人扑哧笑了一声:“我不过才说了一句,亲家姑太太怎么急了?”
引诱
朱三太太能不急吗?
这件事简直就是朱三太太的心病,只要是提到了就觉得心里头在滴血的。
以后的日子肯定是要看着朱元的脸色过活了,这没错,但是谁乐意自己做过的蠢事一件一件被人提起来啊?
饶是朱三太太为见着了侄女儿的亲戚高兴,现在这高兴的心思也没了。
黄夫人察言观色,抿了一口茶,又道:“对了,从前我们也听说过的,朱家是开了祠堂把县主给逐出去的,听说朱老太太有一阵儿还来了京城,差点儿在城外的寺庙里把朱家小公子给绑走害死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说起来,阿春心里也七上八下的,还来问我往后该怎么办,要我说,是不是你们当初把县主得罪的太狠了啊?”
朱三太太这会儿连喝茶的心思都没有了。
等到黄夫人走了,她失魂落魄的回了后院,一晚上都没睡着。
第二天朱三太太强撑着起了床,先去苏付氏那里陪着说了说话,看着苏付氏把朱元及笄那天的安排吩咐了下去,那些管事们各自领了事,谁人专门看茶,谁人负责接待,谁人负责引路,谁负责收那些杯盘碗盏,一样一样井井有条。
她心里就更忍不住堵心。
是了,朱元亲近的完全是付家的人。
朱家就算是把朱元认回来了又如何呢?
她堵心的回了自己院子,下午就又得了一张帖子。
黄夫人邀她去朱雀街逛街。
等到了宝鼎楼,黄夫人便道:“走了这么半天了,想必三太太也饿了,这宝鼎楼也是京城有名的了,不如尝一尝?”
这时候,已经来拜见过了姑妈的吴春便捂嘴笑了:“您说哪里话?正经前头的会宾楼才是真真正正该去的地方呢!”
哦,黄夫人喜笑盈腮的对朱三太太道:“可不是,我竟然忘了,现在前头的会宾楼就是县主的产业,朱家自家的东西,三太太怎么看得上宝鼎楼?该打,该打。”
朱三太太是真不知道朱元竟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