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荔本就在决堤边沿的情绪,因为这句话,瞬间收敛不住。
她试图推开他,两行眼泪却先流了下来,只能双手抓住他的衬衫,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我早就觉得她今天太安静了,我应该,我应该……”
她的话卡在喉咙里,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
应承禹感受着她的痛,心疼不已,收拢了手臂,手抚着她的后脑勺,红着眼睛安慰她,“绪真一定会没事的,她那么好,老天不会那么眼瞎的。”
“老天爷就是瞎的!”傅荔哭出了声,“孟齐轩那么该死,不让他死,偏偏让绪真吃这么大苦!”
“万一……万一绪真有事……”
“不会的。”应承禹打断她的话,“小七,我们耐心地等,一定能等到好消息。”
想到绪真躺在icu病房里的样子,傅荔更觉呼吸窒痛,她不擅长大哭大闹,哭出两声后,又深呼吸着克制,只是默默地流眼泪。
不知过去多久,应承禹抱着她坐进沙发里,一言不发,只是轻轻抚着她的后背,直到夜深,她疲惫睡去,他才送了她回房间。
傅荔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凌晨时分就醒了。
她看着昏暗的房间,感受着四周的平静,脑海里又回忆起绪真冲向大卡车时的场景,四肢又升腾起阵阵寒意。
从床上起来,她走向客厅,却嗅到淡淡的烟味。
顺着风的方向,她才察觉阳台上有人。
是应承禹。
她走过去,他听到声音,转身看到是她,赶紧将烟按灭了。
“烟味儿熏到你了?”
傅荔摇了下头,“你没回去?”
应承禹没接话,反而问她:“睡不着了吗?你就睡了一会儿。”
“我做噩梦了。”
“梦到绪真了?”
“嗯,挺多小时候的事。”
应承禹点了下头,抬眸看她,“别乱想,那边还没消息。”
傅荔张了张口,又想不出说什么。
她感觉他情绪也不太好,便说:“你也回去休息吧,时间不早了,说不定明天有好消息,我们还得去看绪真。”
“……好。”
应承禹从她身边经过,走向了门口。
门都开了,他却忽然转身,定定地看着她,莫名其妙地问:“小七,我当初有让你那么……难受吗?”
傅荔一顿,眼神一动不动。
应承禹收回视线,垂眸片刻,又对她道:“不管怎么样,你别学绪真。”
傅荔默了默。
又一阵安静,她张了张口,说:“我又没生病,做那傻事干嘛,你要真让我难受到那地步,我一刀捅死你,也不会伤害我自己的。”
她这么说,应承禹反而松了口气。
他点点头,嘴角轻扯。
“对,这才是对的。”
“对什么对,赶紧回去休息吧,说话颠三倒四的。”
她吐槽着他,声音却没什么力气。
应承禹握着门把手,再次推开,却又再次拉上了。
他说:“你去里面睡吧,我睡不着,我在客厅里坐着,行吗?”
后记应荔篇:恐慌和悔恨
傅荔想起绪真撞车的血腥画面会做噩梦,应承禹想起绪真是因爱而狂,也是彻夜难眠,哪怕他知道,傅荔大概干不出那种事,但他想起绪真也不是能干出那种事的人,最终还是干了,他便辗转反侧,满心恐慌。
绪真的行为,就像是一面镜子,让他更客观地感受到,他当初伤傅荔有多深。
如果不是傅荔强大,那说不定……
他不敢想,也不敢闭眼。
“应承禹,你别坐着了行吗?跟鬼一样,我看着睡不着。”
卧室里,传来傅荔的声音。
应承禹躺了下来。
“小七,睡吧。”
“嗯。”
他说:“我守着你,明天咱们再去看绪真。”
“知道了。”
-
绪真的疯狂,让傅荔和应承禹之间维持大半年的平静都虚无了。
他俩连着几天都不在状态,一直盯着绪真那边的情况。
终于,在四天以后,绪真醒了。
命是保住了,可她全身脏器受损严重,要接受很久的治疗,大部分损伤,还都是不可逆的。
在病床上,她甚至还插着氧气,就提出了一个要求——离婚。
就像是被抽去了情丝,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她看孟齐轩的眼神都是冷漠的。
傅荔没去看医院的离婚现场,应承禹去了,据说,孟齐轩是不同意的,不知为何,他似乎有了点良心,说要照顾绪真一辈子。
绪真说话艰难,还吐出几个字:用不着。
绪家父母之前还劝和,现在听到绪真愿意离婚,是一百个同意,只怕绪真再后悔。
他们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