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章)(2 / 3)
妈过世时,侑真她人多半是在医院里进行手术的吧?
「顺利就好,时代不同了,现在没有人像我们以前那样讲义气,喊打就打、说砍就砍。有人要支援,做兄弟的绝对没有第二句话。」
「大家利字当头,现在没有所谓的好兄弟了,就连老艾都不管道上的事情,现在喊他的名号,妈的谁认识啊?搞得我们很没种一样。」
『安稳过日子比较重要。』
「这就是重点了,安稳过日子。那么你咧?」
『我怎样?』我疑惑,同时拒绝了他递给我的台湾啤酒。
「喔对了,我忘了你骑车来,歹势!」
我点点头表示接受之后,拿起菸盒想试着点一根起来。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啊,我怎么都不知道?」
『半年前左右吧,我记得你不介意二手菸不是?』
「是啦是啦,只是以前那个墨守成规的子龙居然会有这些改变,唉──时代背景不同嘍!──」
『……』
啪擦──我用打火机点起了菸来。
「确实安稳过日子比较重要,以前老大说一,小弟哪敢说二?更别说要篡位啦!每个都是缩卵,各个都比老鼠还要胆小!但是现在咧?随随便便都弄得到改造手枪,砰砰!一个老大就要吃阎王饭了。」
『变迁太快了。』
是啊,变迁太快,导致某些人还没能适应过来,就先被打了两枪。
『你说,我怎么样?』
「啊对啦,差点忘了──上次老艾才说过,你们那个小团体处得不是很好,现在怎样啦?」
『……』
大概是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了,所以我花上好几个小时的时间,把过程都详述给了干譙龙听。他这个人不太会说,但是很会听,而且来者不拒,这也是他人脉和睿哲有得比的其中一个原因。
他听得点头如捣蒜,入迷的他眼神自始至终仍停留在我身上,就连喝掉了三罐铝罐台啤之后,又兀自拿出了茶叶起来泡。
「子龙啊,你才几岁而已?」
『二十多岁,我也没去算了。』
「你知道吗?你这个人不是倒楣。」
『那不然是什么?』
「是非常倒楣,你知道吗?是非常,非瑞力!」
『老干,那句不唸非瑞力,应该唸very。』
「哭爸啊!恁杯就是没唸书啦,干!」
然后我们面面相覷了几秒后,各自放声大笑了起来,我们彼此间笑得不可开交,甚至挤出了泪水来,其实我并不太清楚这眼泪究竟是因为倾诉之后的激动,还是因为自己仍然陷在一个名为悲伤的漩涡之中所致,但我就是止不住它,而干譙龙很阿莎莉地给了一个拥抱。
这一抱,让人想起了飞往美国的睿哲,而让眼泪流得更大力了。
干譙龙不断地重复:「嘜哭啦,你的靠山好兄弟还很多,免惊、免惊……」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流氓也能很通情达理,彷彿一位妓女和你正在谈真感情,你除了难以置信以外,还会觉得自己其实并不孤单。
「是男人,气魄就要大一点!」他重拍了我一下背之后,便松开了拥抱,「听我的就对了,放胆去追!男人要有男人的气度,没人会在做爱时插一半喊卡的啦!把妹也一样啊!」
『这是哪招……』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无意间学起了家伶的口头禪……
「放手催落去就对啦!要是失败了,回过头来,还有这群兄弟给你靠!」
『曹恁呆勒,还没开始就先咒我失败……』
「嘜哭!去就对了,你要是没去lp就跺下来给黑头进补!」
黑头是他们养得一条大黑狗,其实我还挺怕牠的,因为听他们说,那是一条相当凶狠的敖犬。
还记得老闆说过,养狗的人如果要让牠以后很兇,就要从小餵牠吃生牛肉,长大了脾气就会很大,是看到敌人就会想咬死他的那种兇。
由于我对畜牲们敬谢不敏,于是这个说法并没有经过我的亲手实验,所以你们还是当作无稽之谈,听听就好了。
『放胆去追……吗?』
在深夜中,我独自坐在被停放在修车厂内的机车上头,手机上映出的画面,则是家伶的le对话视窗,它仍然停滞在「我们下个礼拜要去天马牧场还有后里骑脚踏车,你想要一起来吗?」这个问句。
我不懂,到底是为什么他们可以这么篤定我还有机会?明明她很有可能正和志豪在稳定交往中的……
睿哲也是、干譙龙也罢,要是赋予的希望太大,导致最终得到的失望也将倍增,那我还能承受得了吗?
这个问题并没有随着机智问答里的叮咚声自脑海里响出,反而像是在面对镜子提出问题一样──我正在捫心自问着。
已经没有更多的东西能够失去了,就算到最后仍然没有结果,一无所有的我也不会因而失去什么。最终我只能找出这种藉口来塘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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