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分为两半的幸运饼」(5 / 5)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
他吃着套餐,却听到桌子对面的苏瑞吸了吸鼻子。林鹤洋抬起头来,竟看到那人边夹面往嘴里塞边哭。
林鹤洋赶忙放下筷子,慌慌张张地抬起手来给苏瑞擦眼泪,「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话音落下这人的眼泪居然掉得更厉害了,他放下筷子,胳膊叠放在桌上,像是个小孩一样低着头,边哭边说,「都怪你,非要带我回你家,现在饭也吃不好,还不能回家做——」
林鹤洋气笑了,他嘲讽道,「要不然咱们现在就回我家吧,就你这副楚楚可怜的哭脸摆给他们瞧瞧,他们估计立刻就接受你了。」然后他觉得这话属实有点刻薄,立刻闭上了嘴。让他没想到的是苏瑞竟被他逗笑了,那人泪眼婆娑地冲他眨了眨眼,又拿起餐巾纸来擦脸上的泪。
「你其实很想让你家里人接受我吧。」苏瑞带着鼻音说。
「不,我无所谓的。」他脱口而出。
「这当然有所谓了。」苏瑞反驳道,顰起双眉看着他,「我刚才在想如果我是个女的,是不是你家里就会接受我了。」他刚想说些什么,苏瑞却又扁起嘴,声音颤抖起来,「但我又觉得,嫁到你家的那些女人好像都活得不怎么样,我可不想变成女的……」
林鹤洋嗤笑起来,「你刚才在想这个?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他笑出了声,声音不大,却因为快餐店太空荡,倒显得他的笑声有些刺耳了。「有什么可笑的。」苏瑞看着他,又拿起筷子开始吃面。
「你可千万别变成女的。」林鹤洋相当强硬地说道,「我现在对长成你这样的女的过敏。」
苏瑞嘴里叼着面,慢慢嚼着,先是莫名其妙又含情脉脉地盯了他几秒,又低下头去吃东西,直到他终于想说些什么,抬起头来刚开口,却被走到他们桌旁的收银员打断了。那收银员看着也二十多岁,是个年轻的女孩,长着一张亚洲脸,对他们用英文说道,「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只是这里太安静了。」那女孩有些拘谨地递上一沓纸巾,上面还放着一颗签语饼,「你们的纸巾好像用完了……」
林鹤洋抬起头来冲她笑了笑,说,「谢谢。」
那女孩还准备说什么,深吸了一口气,「我觉得,你们很勇敢。」她说,「祝你们好运。」
那句话一下子又把他拉回到那个美国小镇阳光明媚的秋天。他在俄亥俄州哥伦布市小巧的国际机场内,一个陌生的警卫对他温柔地说,「祝你好运」。他想,人这一生,学生时代占了十六年,是他现在二十五年的人生中的大部分,但仅仅只告别了学生身份三年,他却觉得年少时期离自己那么遥远,让他能穷尽所有的感情去思念。只是,与那时的自己不同的是,现在的他能抬起头来,不再吝嗇自己的祝福,对那收银员女孩回答道,「谢谢,也祝你好运。」
女孩对他回以一笑,便没有再打扰他们,转身离开了。林鹤洋拿起那颗签语饼,撕开包装,将脆脆的签语饼掰成两半,一半分给了苏瑞,一半塞进自己嘴里。苏瑞眼疾手快地从签语饼之间抽出那条小小的签子,看完上面的签语,就百无聊赖地把小字条扔在了桌上,说,「什么嘛,真无聊。」
林鹤洋拿起那签子一看,上面写着,「youwillbeblessedwithlonvity(愿汝长久)」,他便说道,「这不是挺好的嘛,祝你长命百岁呢。」说罢,见苏瑞还是兴致索然的样子,便从背包里掏出一支记号笔,在那签语下面狭窄的空白处写下了几个字,又递给苏瑞说,「你看现在怎么样?」
苏瑞拿过那签子,看完便笑了。
签子上的「you」被划去了,下面写了新的字。
「l≈ap;swillbeblessedwithlonvity」
那上面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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