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叶长岐便同她说了自己和叶枢只会在人间停留三日,委婉地告诉对方另请高教。
谢婉宁也不觉为难,接着开始解答自己为何认识李重渊。
“人间鬼师有一大特点,长寿。听上去与修仙长生不老十分相似,但其实与得道成仙相去甚远。”谢婉宁笑了笑,”也不怕二位修士笑话,婉宁今年已是一百三十一岁。”
叶长岐一愣,谢婉宁看上去不过人间寻常风华正茂的女子,未曾想居然如此仙寿。
“这是因为我们谢家出生便受这通灵明镜照耀,开了阴阳眼。”
谢家祖上原本便是高寿之人。偶一日,高龄的她在芦苇荡中寻回一啼血仙鹤,谢家祖上拼尽全力也没有治好仙鹤,最后抱着仙鹤尸首坐在芦苇荡边老泪纵横。这时一位身骑乘黄的老人从岸上经过,见了那伤心痛哭的老人,于是掏出一块通灵明镜递给她,并将宝镜利害一一并告知。
镜开阴阳,鬼知生死。旦获仙寿,永不坠轮回。
谢家祖上一心救鹤,哪管什么不入轮回,于是连忙答谢了那人。得通灵宝镜,仙鹤救回,谢家祖上也活到了惊人的两百岁。后来她知晓自己时日无多时,想送走那只仙鹤,可仙鹤日夜在谢家古宅外展翅啼鸣。谢家祖上合目那日,仙鹤飞回她的寝榻边,声声啼鸣,声声带血,最后生生追随着谢家家主而去。
此后谢家子弟无一不长寿,传至谢婉宁这代,已是极难。
“我认识李重渊便是因谢家长寿。”谢婉宁说,“我及笄之时,曾同师长抵达过一个朝都,名为汴京,当朝太子便是李重渊。”
“不过那次我是去帮汴京天子除妖的,所以并未在意这位太子殿下。我开始注意到他,不如说是在五年后重回汴京,那时他领着一个六岁女娃在汴京正街大摇大摆地晃荡。我不知该骂他愚蠢至极,见不着身后跟踪的可疑之人,还是该骂他其心险恶想害自己与胞妹的性命,或许都该骂。”
谢婉宁狠狠地锤了一下案桌:“没想到那小子说,本太子当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敢拦路,没想到是姨啊。谢姨许久不见啊。”
谢婉宁顿了顿,烦得厉害,提议道:“提起他我就来气。你们九州不是有闻人之术吗?你们有谁会吗?进我回忆里去看吧。”
汴京都城的云婷王姬蹒跚学步时,太子李重渊正是狗嫌人厌的年纪。
两位剑修刚回到一百一十六年前的汴京都城,便看见太子爷将新上供的宝剑一脚踩在脚底,又用丝绸绑在脚背上,然后从积满雪的阶梯滑下——附近还有宦官正在往阶梯上撒雪,以防积雪不够厚。
御剑滑雪,再合理不过。
叶长岐难得沉默了一阵,又想起一百多年后太子爷还能在墓中打六博,方知这人从小与众不同。
隔了一阵云婷王姬来寻自己兄长,她走路还需侍女搀扶,结果李重渊见了,脑中灵光一闪,手一挥,招呼人马,走!换地“御剑”!
一群人乌泱泱抵达汴京南苑。
冰雪铺路,千金宝剑作底,李重渊觉得站久了身体酸软,便派人抬来一张太师椅,架在两柄宝剑上。自己则抱着云婷坐在椅上,让人牵来一匹小马驹拉二人。
若问起与寻常乐子有何不同,那自然是有的,李重渊会告诉别人他们如今是坐在飞剑上。
御剑术懂吗?九州修士才会的本事。
叶长岐又接着往下看,李重渊与云婷没过着几月快活的日子,两人生母便患病薨逝,汴京天子因思念爱妃,追封她为惠安皇后。
太子爷与云婷王姬自小没了母妃,按常理来讲,两人在宫中虽不至于处境艰难,却也再也无法如从前那般肆无忌惮。
可太子爷是李重渊。
李重渊从来不管收敛如何写,仗着太子殿下的身份小恩小惠也施,小恶小罪也犯,禁足挨板子是没少得。
十四岁翻墙去汴京最大的花楼,还不忘捎带着自己可爱的妹妹云婷。后来被汴京天子揪着耳朵拎进御书房赏鞭子,天子骂他混账,李重渊便笑嘻嘻地问。
我是混账,父皇您是什么?
汴京天子盛怒之下将他一脚踹出御书房,中气十足的滚字方圆百米清晰可闻,李重渊揉着屁股斜眼瞧那些侍女宦官,懒洋洋地张口问,今日之事,你们看见了多少?
众人仓皇摇头。
李重渊便咧嘴笑起来,露出两排皓如云母的牙齿,他说,错了,你们都看见了,看见了本太子被父皇揪着耳朵训话、被抽板子、一脚踹出御书房,父皇还龙颜大怒,骂我滚蛋!记得传出去的时候,多添油加醋。
御书房的天子当即砸了东西出来,那东西重重地砸在李重渊的额头上,一下子见了血。李重渊捡起那块镶金玉,原是天子的金狮镇纸。他全当天子赐他的宝物,只叩首谢过,揣着金狮镇纸就要告退。
汴京天子正烦,当即不耐烦地屏退他,等冷静下来又想起太子殿下额上流血,便派了御医去看望李重渊。
李重渊便是这么嚣张地长大,直到在十九那年因汴京天子驾崩仓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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