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2)
“你主子没有教过你么?常言道,打狗还须看主人。不自报家门就在官道上乱吠,可见‘好狗不挡道’话虽糙而理不糙,你说是么?”
男人持刀的手顿在半空,半晌,他将刀蓦地收了回去。方才流木那一剑震得他手臂发麻,但他似乎通过这声音确认了宋吟秋在车里,便不再有硬闯的念头。
出乎意料的是,他听了这番话并未发怒,反倒是冷静了下来。宋吟秋察觉他对自己似乎有一种微妙的忌惮,但她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更不知这忌惮从何而来。
“久仰世……殿下大名,好一番伶牙俐齿,”男人淡淡地道,“豫王世子的画像已经加急送往大夏各地,殿下也是心宽,还能带着两个下人,活得如此潇洒。”
“我已不是世子,想必你认错人了,”宋吟秋道,“再说,出门在外,谁又成日以真实身份和样貌示人呢?外貌不过虚像,本不是什么重要和靠得住的东西。”
“殿下说得是,”男人笑了一声,宋吟秋听得他话中的敌意似乎少了,“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既然我与殿下如此投缘,想必殿下自是愿意与我走这一遭了。我家主子等着您呢,殿下您是自己跟我们过去呢,还是说……”
宋吟秋靠在车壁上,她无声地叹了口气,道:“既如此,那便请你带路吧。”
马车的轮子又轱辘轱辘转起来,偶尔压弯了官道上不知怎的生起的野草。宋吟秋抬手挡住缝隙里透来的阳光,再次无力地合上眼。
“你是说,那沈屿听见宋吟秋被劫的消息,立马派了人手去追?”
御书房内,使者跪地叩首,闻言再次确认道:“微臣亲眼所见。微臣方一宣读完圣旨,沈将军听人来报宋……呃……那反贼之子被劫的消息,立刻派人去追,微臣所言千真万确。”
皇帝摩挲着扶手上的浮雕,半眯起眼,陷入沉思。他本意是将沈屿之事先放一放,毕竟他与宋吟秋共事近一年,若说没有勾结,那必然是不大使人相信的。
但眼下的局面看来,他似乎与宋吟秋并无多少同僚之谊。否则也不会第一时间派人追捕,甚至在天使到来之前便掌握了宋吟秋的动向。唯一可能的解释便是,他虽不知宋吟秋撇下王府出逃的原因,但却就出逃一事而言,已然并非寻常举动;而在听完天使宣读圣旨后,更是急于表忠心,与宋吟秋撇清干系。
他倒也不是没想过沈屿包庇宋吟秋的可能性。只是宋吟秋已然失势,二人在北疆共事前并无任何渊源,于情于理都说不清;而来日宋吟秋终获牢狱之灾,若是供出什么来,沈屿也不过是吃力不讨好罢了。
但以防万一,不如还是将沈屿一并给……
“父皇,既是如此,依儿臣看,那沈屿将军也还算得上是可用。”
皇帝正思忖着如何处置沈知弈一事,却听一旁有人如此说道。他瞥了立在一旁的太子一眼,显然还没有习惯御书房里多了一个能插上话的人的存在。
前些日子豫王骤然谋反,两军在宫门处僵持甚久,最后是太子从千里之外带兵赶来,才最终将豫王一党一网打尽。皇帝倒是想计较他非受诏擅自带兵入京之事,但听闻太子是偶然获悉此事,于是接连几日行军来救驾,倒也功过相抵,不便再追究。
皇帝思来想去,便干脆留了太子在京中待些时日,参与朝堂上下议事,提早磨练些。
经此一役,他倒也有心收回太子的领兵之权。毕竟豫王常年拘于京中,都能够做出起兵谋反之事,其余各地的亲王郡王手中兵权都将被他一一削减,而首当其冲的,当然是兵变之夜决定性地扭转了局面的太子。
皇帝听太子面不改色地扯了诸多理由,大多是些史书上的引经据典,算不得几分实用的意见。他一方面可笑太子御下之道上的生疏,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这皇位,只能,也必须是是由他来坐。
不过有一点他倒是说对了,沈屿此人可用,只不过当下并非大肆用兵之际,而他任北疆主将也还不过一年,是得多磨一磨。
“那就……晋一晋他的品级,仍让他留在北疆作主将吧。”
太子垂眸,从皇帝的视角看过去,他的面上一片仁和乖顺的神色。
他拱了拱手,道:“父皇英明。”
浑水
约莫行了几个时辰的路,马车终于停下。宋吟秋他们一行人辨不出具体的方位——方才那行人让流木也进了马车,车夫换了他们的人。
“殿下,”有人在外边叩了叩车门,道,“请吧。”
宋吟秋起身欲出,却感到一股力量拉住了她的衣袖。她一愣,垂头看时,却是流莺拉住了她,示意她仍穿着先前换上的裙装。
宋吟秋轻轻地摇了摇头,起身拿起一件斗篷示意她帮自己穿上。流木替她掀帘,宋吟秋迈步出了。
“千呼万唤始出来啊殿下。”她抬眼望去,凭声音辨出这人便是方才与她交涉之人。男人靠在宅院门口的石狮子身侧,他生得年轻,眉眼锋利,却隐约透出一股痞气。但令宋吟秋惊讶的却是,他似乎并不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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