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矩番外:含梦寒梦(二)(2 / 3)
回宫里服侍,传染了琰儿,虽说有药可医,可琰儿锵锵足岁,又胎里气血本就亏虚,更加难以挨过这道劫。
我抬头望天,雨水砸进我的眼,疼得不知面上是雨水多还是泪水,我随即让人杖杀了那个姑姑,北巷棍棒声顺着雨水传来,脑海里也在电闪雷鸣,匆匆赶去,人已经被打得咽了气。
我不禁懊恼自己的冲动,如此的漏洞百出,居然白白错失一个口供。
失神落魄地走回去,又路过了福宁殿——当初让她迁宫,是觉得长安历代住椒房殿的皇后,大多晚景凄凉,可我想要她快活,尽管在群臣非议下,我削减了为自己修筑太极殿的钱,为她修了一个堪比阿房的殿宇。
抬头看向我亲手为她篆刻的匾额。
福宁,福宁,我终究还是没守住她的福寿安宁。
lt;lt;lt;
琰儿的夭折越想越觉得可疑。
回到驿舍我看着面前一张张脸,漠然进了房间。
这些年,我总觉得有股势力牵扯着朝内朝外,一堆官员被我下了廷尉大牢,可心里的野草割也割不尽。
师兄的死,长安的瘟疫,芈氏的居功自傲,每一件都在折磨着我的神经。
第二日,我看着那个襁褓婴儿,她一朝丧子,我若带回宫去还让她抚养简直诛心,于是我做了一个让我和她都覆水难收的决定。
我看着“因缘巧合”下,得知了我最隐秘狠辣的秘密的父女两人,我把那个孩子让芈瑶抚养。
我骑着高头大马,还是一样的北宫门,她站在夹道上,就像从前无数次她领着众人迎我回朝,她穿得还是那般庄重,一身正红宫装,金色凤羽步摇比眼光还要刺眼,一旁的侍女扶着她下跪拜迎,我骑着马越走越近,她再不像从前会偷偷抬头瞧我——她就这么跪着,毫无生气,像成婚当日床畔那一根灯枯油尽的残烛。
我想把她拉起,可千百万双眼睛盯着我,我还是迟疑了,马蹄声不给我犹豫的机会,与她错身而过的一瞬间,我看到了石青瓦砖上一闪而过的泪痕。
lt;lt;lt;
我把自己关进了宣室殿,一关就是一整天。
直到深更半夜,未央宫夜深寂寥,青兰看到我的时候怔愣一下,随后忍住不发朝我跪拜,我挥手让她下去。
进入寝殿,她没有拉帷幔,床榻上鼓起小小一个山丘。
正欲再走近些,脚下被什么绊住,我捡起借着昏暗的烛火看去,是几块被铰碎了的绸布,努力辨别拼凑。
是一件寝衣,绣了一半鸳鸯戏水的图案。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直白地宣泄对我的不满。
印象里她总是温柔地笑着,受了委屈也要我各种旁敲侧击下才对我透露少许,然后还要反过来宽慰我。
我一直希望她能躲在我的庇护下,可真的等危险来临,撤去羽翼让她受伤的居然是我。
踏出福宁殿,我看着破碎的寝衣,好像我和她之间,就连那些稀薄的情分,也恰如这些绸缎,什么都没了。
从那天起,她变得淡漠,只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甚至各种理由推脱我想要见她的请求。
青兰每日都来回禀关于她的内容,千篇一律地用食不多,午睡起来也不唤人,走进去就看见她又捏着琰儿的衣物默默流泪。
我想见她不得,也变得烦躁起来,甚至有想过破门而入。
但看到青兰的泪水和福安跪在脚边的哀求,我只能反反复复地痛恨自己。
于是我宣了大司马进宫,他们在宣室殿的偏殿一待就是一个晌午。
隔壁动静响起,我透过半开的窗子,看着她弱柳扶风的背影,阴霾了许多天的心情获得一丝好转。
大司马来书房,行礼后告诉我,她会想开的。
我突然不敢直视大司马,怕从这位久经沙场可已步入风烛残年的老将脸上,看到失望的神情,应声后便让他出了宫。
她果然慢慢想开了些,至少她不再借口不见我。
虽然她变得比从前疏离不少,但我深知我罪孽深重,只要她还愿意搭理我,待我查明所有,定要还他们母子一个公道。
宫里的人捕风捉影,趋炎附势,喊着那个孩子为小殿下,我皱眉但选择忍耐,直到我终于拔出了芈氏的这根刺。
我把那个孩子寄养到了她膝下,颁布旨意那天,她无悲无喜,我虽失落,但也只能强打精神继续生活,我始终觉得我和她的结局不会如此潦倒。
大司马得罪了丞相党,弹劾的折子一道接一道,闹得前朝后宫皆知。
她当晚就来了太极殿,让我放大司马还乡。这些年,我何尝不知大司马忠心,只是功高震主,从我父辈起就陆续向大司马施压,都照单全收,一朝君主一朝臣,他不需要有什么理由,能力就是罪过。
我告诉她,会让大司马挂帅出征,将功折罪。
记得她那晚的眼神,先是怨恨而后转变成失望,最后又变回一片死寂,这是这一年来头一次有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