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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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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细研究眼前的情况。

他必须算好角度,看好逃亡路线,注意漫步在人行道上的行人以及第五大道上的车流。他绝对不能失败,因为有太多事寄托在他的成功之上;而且,出于某些个人的利害关系,他非得让查尔斯·格雷迪在今天丧命不可。

上个星期二的午夜,当地的民兵杰迪·巴恩斯突然出现在斯文森牧师那座既是家又是教堂的大房子门口。据说,几个月前在州警扫荡过安德鲁·康斯塔布尔的爱国者会后,巴恩斯便躲进坎顿瀑布森林深处的露营区。

“给我弄点咖啡。”巴恩斯不客气地说,同时眼神残暴、狂热地紧紧盯着受到惊吓的牧师。

那时,雨点断断续续地敲打在铁皮屋顶上。这个留着灰色平头、眼神冷漠的巴恩斯身体健壮,行事谨慎,一向独来独往。他凑到牧师耳边说:“我要你替我做点儿事,拉尔夫。”

“什么事?”

巴恩斯把脚向前伸,看着斯文森牧师亲手用胶合板钉成并仔细刷上一层薄薄亮光漆的祭坛。“有一个人侵犯了我们,控告我们;这个人是‘他们’中的一员。”

斯文森牧师知道巴恩斯说的“他们”是指一个不明确的联盟,成员包括联邦政府、州政府、媒体记者、非基督教徒、政党党员和一些知识分子——至于“我们”,则代表所有不属于上述群体的人,而且必须是白人。牧师并不像巴恩斯那样狂热,也没有他那种强健的体魄。这点几乎把他的灵魂吓出了窍——但他当然也相信,这些人传播的思想中确实存在几分真理。

“我们必须阻止他。”

“阻止谁?”

“一个纽约市的检察官。”

“哦,就是起诉安德鲁的那个人?”

“就是他。查尔斯·格雷迪。”

“你让我做什么?”斯文森牧师问,以为他要请他写信游说,或是做一次义正词严的布道。

“杀了他。”巴恩斯简洁地说。

“什么?”

“我要你去纽约,在那里杀了他。”

“哦,上帝啊。不,这我可做不到。”他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尽管双手早已颤抖得不听使唤,把杯中的咖啡泼出来不少,溅到了《赞美诗集》上。“首先,这样做有什么好处?这样根本帮不了安德鲁。更何况,他们都知道他是幕后指使人,这样做的话只会让情况更糟……”

“和康斯塔布尔没有关系,他已经无关紧要了。这么做是为了更重要的事。我们必须向世人声明,你知道的,就像华盛顿那些混蛋总喜欢在记者会上说的那句话,我们要‘送个信’给他们。”

“算了吧,杰迪。我干不了,这实在太疯狂了。”

“不,我认为你行。”

“可是,我是个牧师。”

“你每个星期天都去打猎——换个角度看,这也是谋杀;而且你还去过越南,杀过人——如果你以前说的都是真的的话。”

“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牧师绝望地嚷道,眼神却不敢接触面前这个人的目光,“我不想再杀人了。”

“我敢说,克莱拉·辛普森会希望你去。”此话一出,两人立即陷入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巴恩斯又说:“软弱会害了你,拉尔夫。”

上帝,上帝,上帝……

那是去年的事。维尼·辛普森做完日常农活回家时,不小心在教堂后面牧师亲手盖的运动场边,发现自己十三岁的女儿克莱拉正和牧师在做那档子事。他本来要冲出去报警,杰迪·巴恩斯却出面解决了这件事。斯文森牧师这时才想到,巴恩斯当时之所以管这件事,只是为了控制他。“求求你,看在……”

“克莱拉写了一封信,刚好在我身上。我说过是我去年让她写的吗?无论如何……她写了这封信,还非常仔细描地述了你身体隐秘部位的特征——这些我是不愿意看的,不过我猜陪审团一定会很感兴趣。”

“你不能这么做。不、不……”

“我不想和你吵架,拉尔夫。现在的情况是:如果你不同意,那么下个月你就准备到监牢里去和黑鬼做你和克莱拉做的事吧。怎么样?现在你的选择是什么?”

“该死。”

“那我把这句话当成‘愿意’喽。既然如此,我就把详细计划告诉你。”

巴恩斯给他一把手枪,一家旅馆的地址以及格雷迪办公室的位置,然后开车把他载到了纽约市。

几天前,斯文森牧师一来到纽约,便花了几天时间展开调查和确认的工作。他在星期四下午走进州政府大楼,由于他那有点迷惑的表情和身上那件老旧的神职人员服装,他在州政府大楼里几乎畅通无阻。他四处乱逛,终于在一条无人的长廊中发现一个清洁工作间。他钻进工作间,一直躲到午夜,之后才潜入格雷迪的办公室,发现这位检察官会在今天晚上和家人一起到这所社区小学参加音乐演奏会;他的女儿是乐团里年纪最小的演出者之一。

现在,这位牧师不安地站在这所学校门前,随身携带武器,全身的神经像猫一般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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