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23章(1 / 4)

加入书签

看看,莱姆,这里的犯罪现场还真是小。

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正看着它。

阿米莉亚·萨克斯站在离百老汇大街不远的西八十二街上,面前是醒目的希拉姆·桑福德大厦,一幢阴森、庞大的维多利亚式建筑。这是桑福德基金会所在地。她的周围,恰如其分地展示了一个历史中的纽约:除了面前这幢已有百年历史的大楼之外,还有一个可追溯至一九一〇年的艺术博物馆和一排漂亮的地标式建筑。不用看到不明嫌疑犯一〇九那身沾满橘色油漆的工作服,光是面对着基金会旁边装饰华丽、风格怪异的桑福德旅馆(有传闻说,《失婴记》原本是要在哥特风格的桑福德旅馆拍摄的),她已经觉得气氛很诡异了。

屋檐上的怪兽滴水石俯视着萨克斯,好像在嘲笑她一样。

进入室内,有人引导她见到了在刚刚与梅尔·库柏在电话里交谈过的基金会主任兼桑福德信托银行的高级董事威廉·阿什伯里,基金会便是属于银行的非营利性组织。这位修饰整洁的中年男人和萨克斯打招呼时,脸上带着一种既困惑又兴奋的表情。“我们这里从没有警察——抱歉,应该说女警——前来拜访过。我的意思是说,不管是男警还是女警,都没有来过。”萨克斯含糊地说,她只是需要这个社区的一些基本历史背景资料,而不是想利用基金会做盯梢或秘密工作,阿什伯里似乎有些失望。

尽管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阿什伯里很乐意让萨克斯进入档案室和图书馆;他本人的专长是金融、房地产、税法等,而不是历史。“其实我是一名银行家。”他对萨克斯说,好像她无法从他深色的西装、白衬衫、条纹领带,以及他办公桌上成堆的商业文件和数据上看出来一样。

过了十五分钟,一位穿粗花呢的年轻馆长陪着萨克斯穿过阴暗的走廊,进入了位于地下的档案室。萨克斯将不明嫌疑犯一〇九的合成照片拿给他看,心想也许那名杀手也来过这里,寻找有关查尔斯·辛格尔顿的文章。但是这位馆长并不认识照片中的人,也不记得最近有人询问过有关《有色人种每周画报》的事。他指着成堆的书籍,不一会儿,萨克斯便焦急而疲惫地坐在一个棺材般大小的隔间里的一张硬木椅子上,周围堆着各种书籍、杂志、打印文件、地图和绘画。

她按莱姆教她的犯罪现场搜查方式进行查找:先看一下整体,然后制订一个合理的计划,接着再进行搜寻。萨克斯首先将材料分成四组:一般信息、西区历史和绞架山、十九世纪中期民权运动,以及波特墓园。她先从墓园开始。她阅读了每一页,确认了查尔斯·辛格尔顿所说的军团在哈特岛集合。她知道了这个坟场是如何形成的,以及这里曾经有多么繁忙,尤其是在十九世纪中晚期霍乱和流行性感冒肆虐的时候,便宜的松木棺材就像垃圾一样堆在岛上,等着被埋葬。

令人着迷的细节——但是没什么帮助。她转向民权运动的材料,阅读着多得令人头脑发麻的资料,其中包括有关,文中提到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和当时其他著名民权领袖出现在绞架山的一个教堂。事后,道格拉斯告诉记者,他是来和几位致力于让修正案通过的人士碰面。但他们已从查尔斯的信中知道此事了。她发现文中并未提到查尔斯·辛格尔顿,但另一份资料中提到《纽约太阳报》上有一篇长篇文章,讲的是这位协助道格拉斯的前奴隶和自由人。但是,档案室中并没有这一期报纸。

她一页页地翻下去……有时会稍作停顿,担心自己错过了一些可能会给案子带来一线希望的几个重要句子。不止一次,她回过头重新去读一两段她没有专心阅读的句子。她焦躁不安地抠着指甲,用力挠着头皮。

然后,她再一头埋进那些文件资料中。读过的放在桌上,已经堆了一堆,但是她面前的纸上却一个字都没写。

翻到纽约的历史,萨克斯了解到更多有关绞架山的事。这里是纽约上西区的六个早期殖民区之一,是独立的村落,就像曼哈顿维尔和范德沃特高地(现在的晨边高地)一样。绞架山西起现在的百老汇,东至哈得孙河,北起七十二街至八十六街。绞架山的名字可追溯到殖民时期,因为当时的荷兰人在定居点的中心建造了一个绞刑台。后来英国人购买了土地,他们的绞刑处决了几十个女巫、罪犯和叛变的奴隶与居民,直到纽约市将各个地方审判和行刑都合并到下城举行才告终止。

在一八一一年,城市规划者将曼哈顿岛划分成沿用至今的街区,但是在接下来的五十年中,在绞架山以及城市的很多地方,这项规划只是一纸空文。十九世纪早期,这里仍然可以看到交错的乡间小道、空旷的田野、森林、低矮的棚子、工厂,以及哈得孙河上的干船坞,还有几幢占地面积很大、式样高贵的建筑。在十九世纪中期,绞架山发展出了多重性,和梅尔·库柏早先发现的地图上一样:大型产业和一排排劳工阶级的公寓、小房子挤在一起。随着城市的扩大,棚屋区满是从南方迁来的帮派分子。还有——其实只是个街头混混,只不过规模和狡猾程度不同——绰号叫“老板”的威廉·特威德就是在绞架山的酒吧及餐馆里控制着民主党坦慕尼协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