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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3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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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也不好意思来见您。”

郑总又“嗯”了一声,说:“这没什么,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个人所能控制的。就像我,有说我是‘强人’的,有说我是‘铁腕’的,可下面各家公司的事我不是也一样不能完全控制吗?”

洪钧这才放松下来,短短的几句话就已经冰释前嫌,还让郑总油然而生一种同病相怜的亲近感,他便把话题引向他更感兴趣的方向,问:“那个项目命名为noa工程啦?上次见您的时候还没用这个名字呢。”

“方便起见嘛,总应该有个代号。过去这几个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就连这个名字都来之不易,有人不同意叫它‘新一代’,说这不是影射以前搞的都是‘老一代’、‘旧一代’了吗?我们当初不是曾在个别省份搞过试点嘛,相关的人不想让我把那些试点推倒重来,就在名字上做文章,想把字母‘n’去掉,要改称‘第二代’来体现延续性。我就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以前搞的当然是旧的,现在搞的当然是新的,新的过几年也会变成旧的,到时候再搞的仍然会是‘新一代’,我就不怕后面的人把我搞的推倒重来。”

洪钧非常惊讶,令他惊讶的不是郑总讲的这段小插曲本身,而是郑总竟然会如此絮絮叨叨地把这段小插曲讲出来,且起因只是由于洪钧随口提到了项目的名字,他隐隐地感觉到郑总身上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洪钧从茶几上拿过一瓶矿泉水打开喝了一口,说:“我能想象前一段肯定发生了不少事情,当初我和您聊的‘外包’加‘合资’的设想,不知道还有没有往前推动的可能?”

郑总倦怠地靠在沙发背上,摆了下手,说:“没可能了,时机已经错过了。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也没什么可遗憾的,那个设想恐怕本来也行不通,因为它太美好了,太美好的东西往往是无法实现的。”

“您是指?”

“noa工程这么大的项目,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不可能完全按照你我两个人的预想发展,现在看来,我们当初都过于理想化了。”郑总的手不自觉地拍打着沙发扶手。

洪钧越发确信眼前的郑总已经不是数月之前的郑总了“旧”的郑总从来不曾指摘自我,而“新”的郑总却可以很随意地把自我否定掉,而且似乎他近来经常这么做,已经安之若素了。洪钧谨慎地说:“看来这个项目的头绪会越来越多,如何规划、如何实施、如何掌控,您肯定都已经有了清晰的构想,我希望能随时与您沟通,以便尽力和您配合。”

郑总并不接茬,而是感慨道:“关键在于如何把握,这么大的项目就怕失控啊,各方都有各方的算盘,这不足为奇,问题在于如何设定各方的角色,承担什么样的角色直接决定获得什么样的利益,要把各方的利益关系理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洪钧诚恳地表态:“郑总,您放心,我是知道轻重的人,只要我在这个位子上,维西尔中国公司就不会做任何让您为难的事。”

郑总微微颔首,一直僵硬的面部肌肉总算抽动着露出一丝笑意,说:“你呀,是个可以商量事情的人。”

洪钧暗自掂量一下形势,维西尔当初借助“外包”加“合资”模式取得的优势已经不复存在,又在关键阶段白白耽误了三、四个月的宝贵时间,眼下虽然凭借维西尔的自身实力和业界地位不至于被排除在项目之外,但手上的牌恐怕只剩这一张,就是他在郑总的眼里是个可以共谋大事的人。

刚刚过去的第一季度对小薛来说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因为他赢得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客户——澳格雅集团,签下第一个单子对于做销售的人意义之伟大就如同母鸡下了第一个蛋,摆在鸡窝里的蛋胜过任何雄辩地向世界宣告这只母鸡是一只合格的母鸡、真正的母鸡、完整的母鸡,而公司客户名单上增加的新名字和公司账户里增加的新款项也让这名销售可以理直气壮地向世界宣告:“我能!”小薛曾听前辈们开玩笑说,女sales要签过一个单子才能像生过孩子的女人一样算作完整的女人,男sales要签过一个单子才能像让女人生过孩子的男人一样算作真正的男人,但受迄今为止的生活经验所限,小薛对此体会不深,他只觉得以前的自己只是一个想做销售的人,而今后的自己就是一个能做销售的人,就像一条想飞的毛毛虫终于蜕变成了一只能飞的蝴蝶。

小薛还觉察到自己的另一个变化,就是脸皮厚了,当初一事无成、乏善可陈的他惟有一张脸皮,那时的脸皮特别薄,仿佛一戳就破,让他不能不格外珍惜;现在信心足了、钱包鼓了、衣着光鲜了、英语利索了,脸皮却变得分外地厚,他搞不清脸皮与信心、钱包之类的因果关系,隐约地觉得这是一种循环,也说不好是良性循环还是恶性循环,反正是已经驶上正规、进入角色了,对新角色最深的体会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如今最不怕丢的就是脸了”而最新的证明就是他居然敢于覥着脸请菲比吃哈根达斯。

菲比明显有些愕然,在电话里说:“哎,愚人节都过了,你怎么才想起来骗人啊?也太滞后了吧。”

小薛嘿嘿笑着说:“我就是个愚人,天天都是我的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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