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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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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他和姀姐儿都该被抓回去。按他勾搭姨娘、通奸的罪名,若真被抓回去,只怕活扒皮,乱棍打死都不为过。可窦平宴却下令放了他,只要他肯交出窦姀。

张伍念着恩情,看向马绫玉:“当初的确是二爷宽容大量,饶的一命。”

马绫玉闻言凝眉,一时之间,再无话可说。

她在窦家时,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姨娘、半个奴婢,见了二爷都不能抬头直视。

直到如今,马绫玉才仔细端详过这个人——从前还是一般高的姐弟,可如今,他已经比云姀高出一大截了。身形颀长、风流倜傥,又有一副极清俊的好相貌,笑意浅浅,也难怪年纪尚轻,却能在保和殿上得官家青睐。

现在他入了翰林,前程似锦,将来必大有可为。

换从前的马绫玉来看,这样身份的人若能做她女儿的夫婿,那是自己祖上烧了八辈子高香。可这样的人是谁都行,只有自个儿家出的不行。

知女莫若母。

窦平宴是谁?那可是和她女儿同年所生的弟弟。她打小看着两人长大,相伴一块,玩耍也在一块,在同个屋檐下过活十几年。姀姐儿怎么受得了这根深蒂固的姐弟情变味儿?

马绫玉和窦平宴也是老相识了。即便如今她人已不在窦家,可二郎君还是二郎君,他若是想,便能直接将他们藏身之处告诉窦洪,即便窦洪不亲自来,也不缺官府的人追杀。

做人留一线,马绫玉念及此,才对窦平宴的神色和缓许多。勉强扯起嘴角笑笑:“二爷既找了来,若不嫌弃贱妾,不如往家里坐坐?”

窦姀闻言愣住,竟不知姨娘为何变脸变得这样快?

她虽不愿那二人起争执,却也不想姨娘把人往家里招揽。刚想出言拦截,窦平宴已经抢先一笑:“好,与有荣焉。”

晌午,马绫玉做了几个拿手小菜。

姐弟俩虽已坐下,但隔坐老远。不过好在窦平宴现在心里欢愉,也不介意

马绫玉在窦家做了二十多年的姨娘,先是生下窦平彰,后又是生下窦姀。但还是位卑,哪能跟正经主子相比。

如今她已逃离江陵,平日跟女儿坐一桌吃饭还没什么。但这个旧主家的二爷往那儿一坐,她和张伍两人通通不适应,皆是干站着。

他二人曾经,可都是窦家的奴仆

张伍也不想待在这间屋里,总觉得怪。看来看去,便对桌上的四菜一汤打起主意。他一摸脑袋,率先说道:“嗯小的再去打两个菜,以免二爷吃得干巴”

张伍一走,就剩马绫玉干站了。

马绫玉在心里唾他一口没出息,平日也不见勤快,现在什么好话都被抢了说。

正也想找个由头时,窦平宴却抬眼看来:“姨娘怎么不入座?”

窦姀亦望她。

她肚子很饿,姨娘不坐下,都不能开吃了。

见姨娘要说不说的模样,窦姀起身,索性去拉她。

可拖了两回,姨娘就像小山一样不动。

窦姀正纳闷,忽然便听弟弟笑了一声:“姨娘不必如此,我爹是我爹,我是我。即便他再恨你,想杀你,但我却不会。不管你从前是谁,只要我日后和阿姐成婚,你便是我岳母,我必定尽全力护住你。”

马绫玉一愣,又听窦平宴说道:“还有卖身契,成婚后我也一并还给姨娘。”

卖身契

马姨娘听着固然心动,可一张卖身契回来,又成了女儿一张卖身契出去。她清楚女儿想嫁的是魏攸,自己这样也便算了,可她不要姀姐儿也这样。

马绫玉没说话,只当没听见一样,继续坐下。

这几日窦平宴时不时会来一趟,偶尔用顿午膳,就像一家子。

他每每来时,都会带许多东西。有时是几匣子首饰,有时是各式点心,竟还有一回,是带了催妆礼来。窦姀一开箱笼就被吓到,只见是凤冠霞帔、嫁衣和妆奁。

她都快和魏攸成婚了,送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窦姀心觉自己很累,明明已经懒得和他纠缠。人啊就是贱,越纠缠反倒越来劲。而她此刻,就像一只干涸田地上的鱼,快濒死了,却无力争上一争。

但有时又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

她要嫁魏攸,她就要嫁魏攸,难不成一辈子要跟他耗在这里?

七月十八的夜里,窦平宴又来了。

以前他只在晌午时分才来,偶尔用一顿午膳。但今日却不同,他在夜幕降临时突然扣响柴门。

马绫玉和张伍上山还未归来。

彼时窦姀还在自己屋里绣花,本不想去开门。可窦平宴便在那儿一直敲,一直敲,敲得她心躁不已,只好先放下针线。

窦姀已经端好一盆水,先放在脚边。本准备叫他走,若他好话不听,不肯走,再泼个一身,好让他尝尝滋味。

谁知柴门刚开,那人忽然扑在她身上,沉沉压着她的肩头。

窦姀措手不及,极力站稳,倏尔闻到他一身的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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