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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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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啊,依旧是大事小事全凭夫人论断。”

听了这话,赵临鸢突然顿步。

她曾经和他说过以后,他如今也和她说了以后,可他们的以后,究竟在何处……

赵临鸢站在原地,忽然恍惚地笑了笑,抬起眼,看向了无垠的天际。

这一次,褚瑟没有回身,没有再牵起她的手,没有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他同样立在原地,和身后的赵临鸢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那距离却似生与死的鸿沟那般绵长,无法逾越。

他不敢回头,不敢再看身后人,只是长长久久地站在原地,任由他垂在腰侧的手,不受控地握起了拳。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命运待他如此凉薄。

从前,他饱受皇族漠视,受尽群臣冷眼,更不可挽回母亲的死亡,但他从来便知道要去寻求出路,要逆流而上,他从来没有怨过命运待他不公。

可这一次,他竟觉得命运当真待他不公,他才知道何为人不可胜天,何为万般终难求。

当赵临鸢将怅惘的目光从天际收回的时候,却看见褚瑟在她身前一丈远,留给了她一个无限凄凉的身影。

她心下不忍,但仍极力克制住难过的思绪,在他的身后笑着逗他道:“夫君这般不悦,可是不满我昭云国的好风光?”

这一刻,褚瑟再难克制胸中的酸楚,骤然回过身,将赵临鸢狠狠地拥入了自己的怀中。

他眼中有泪,心中有怨,欲怪上苍,欲怒命运,但他知道,怨天尤人从来不是鸢儿愿意看到的模样,他便只能忍着。

他忍了很久,最终只能咬牙切齿,用一句祸水东引的话,狠狠发泄了心中不快。

“杜卿恒这个废物,说了要去寻解药的,解药呢?!”

“……”赵临鸢当真被他逗笑了,多少的遗憾和不甘,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至少,他们还有此刻能相守。

她踮起脚尖,缓缓拖起褚瑟的面庞,轻轻为他擦掉面上的水泽,有心疼,有不舍,却也有知足,和释然。

“傻瓜,我会一直都陪着你,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鸢儿,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天地之间,夕阳之下,一双男女彼此相拥,缓缓笑开。

他们不敢奢望来生相守,但仍感恩今生相遇,直到生命的终结。

与此同时,在一家客栈中,窗沿打开,一双男女透过窗台,俯眼望着在长街上彼此相拥的那两个人。

女子面上温柔地笑开,为他们的相守感到庆幸,同时也放过了自己爱而不得的那颗心。

可那男子面上却挂着一脸的愤慨和委屈,仿佛下一刻就要提刀杀了谁似的。

忽然“啪嗒”一声,窗台被杜卿恒狠狠关上,扶欢便瞧不见街上的褚瑟与赵临鸢了。

杜卿恒用脚勾起一张长凳坐下,对着空气怒呵怒骂道:“褚瑟他算什么东西?解药是他寻得的吗?他凭什么说我是废物?!”

扶欢:“……”

杜卿恒当即一拍案,似下了重要的决定,“既然如此,那鸢鸢便不急着解毒了,让那褚瑟再难受几日,也是极好的!”

扶欢将他们几乎豁出了半条命才寻来的神窑子置于案上,呵护万分,又抬起眼,冷不丁地瞥一眼口是心非的那个人,嗔笑道:“杜卿恒,你幼不幼稚啊?”

……

再过了几日,这一行四人便决定离开昭云国,可偏在这日晨起,褚瑟带来的小书童收到了两封来自相朝的传信,他将它们交到了主子的手中。

褚瑟打开其中一封,认出这是他二哥褚离歌的字迹,或许是这些日子以来种花种草种得多了,比起往昔狂傲的落笔,他的字迹竟多出了几分清秀的气息来。

褚瑟笑一笑,去找了扶欢。

扶欢接过信,却不急着打开,只低垂着眼看着信封上的字迹,有片刻的怅然。

褚瑟问她:“他好吗?”

扶欢没说话,只依稀想起她离开褚离歌的那一次,他笑着对她说,让她别再回来了。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他不好,只是对她伪装得很好。

想到这里,扶欢忍不住泪意,直到泪水滴在信封上浸湿了信纸,她才缓缓取出了里面的信,那熟悉的字映入了她的眼帘:

“扶欢,愿你看到此信时,已寻得所求药,已放下心中人,身边更有良人伴。

落笔之日天朗气清,忆往昔,余一叹。

自我遇卿、识卿、思卿、待卿,便似枷锁缠绕,终不能解,自此是非纠葛扰身,恩怨交错缠心,奈何因缘本无对错,不过是良辰已去,佳人俱往矣。

此去经年,玉京十载,一朝庙堂改写,才知聚散得失不过眨眼之间。

如今尘埃皆散,方知浮沉万丈苦乐不由己,惟愿不贪不痴,无扰无怨,一花一草入心,诸嗔诸念皆散,一个人也挺好。

余生山遥路远,不盼再与你相见,惟愿莫失莫忘仍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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