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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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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要吃的。

滕娘子裙角和双手还粘着泥,却二话不说忙活起来。

滕玉意每吩咐完下人一件事,就会回头看看蔺承佑,看他坐在桌边“望”着自己,眼睛就会亮亮的满是笑。

春绒过来提醒滕玉意:“娘子,回屋净净手面吧。”

滕玉意才想起自己满身狼藉,只好对蔺承佑说:“我去换件衣裳。绝圣弃智,你们好好照顾师兄。”

出了屋,突然又掀开帘把脑袋钻进来瞅瞅,确认蔺承佑乖乖坐在原地,这才心满意足进去了。

蔺承佑无声地笑,听得滕玉意脚步声走远了,摸索着端起茶盏,然而茶到了唇边却未喝,只一味竖着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滕玉意一走,屋里似乎一下子就没那么热乎了。

好在不一会儿滕玉意就回来了,顺便还带来了宵夜。

她新换了一件朱红底撒绣球银丝夹纩襦裙,外头套着银鼠坎肩,裙角的绣纹若隐若现,让人想起早春吐露芳颜的辛夷花,偏偏领口和袖口是毛茸茸的,衬得滕玉意脸欺腻玉,鬓若浓云。

春绒和碧螺看看桌边的蔺承佑,怪不得娘子非要穿这件新裙,方才太高兴没顾上仔细看,这会儿在灯下瞧得清清楚楚,成王世子今日也穿一件朱红襕衫,外头则是件玄色银鼠大氅,冷眼一看,里头襕衫的针黹竟像与娘子的衣裙出自同一个绣工之手。

可惜这一幕成王世子看不见。

滕玉意让春绒碧螺把粥菜放到桌上,自己在对桌坐下。

“饿了吧,快尝尝。”滕玉意口里招呼绝圣和弃智,手里却忙着为蔺承佑盛粥。

蔺承佑伸手去端碗时,差点就“不小心”碰翻了粥碗。绝圣和弃智目瞪口呆,随即一缩脖子埋头吃饭。

滕玉意心里一急,干脆起身坐到蔺承佑身边。第一回照顾眼盲之人,怪她太粗心了。

她亲自把碗送到蔺承佑手里,掰开他的手指助他握稳,随后提起箸:“我来给你夹菜。”

蔺承佑顺理成章道:“我想先吃点素的。”

“好。”

滕玉意盛了勺芋泥到他碗里,蔺承佑又说:“有鱼鲙吗?”

“有鱼有鱼。”滕玉就把新酢的松江鲈鱼干鲙夹给他。

“想喝汤了。”

滕玉意亲自给蔺承佑盛汤:“鸭花汤爱喝么?”

过了会儿,蔺承佑又说要吃点心,好在连点心都是现成的。

蔺承佑吃饱喝足,滕玉意又把巾栉塞到他手里,蔺承佑净了手面,便坐在那儿听滕玉意用膳。

桌上的茶清香四溢,他的心神却全放在滕玉意的身上。

滕玉意把荤菜吃遍了,唯独不肯吃素菜。

真够挑食的。

蔺承佑想了想,拿起她手边盏里的勺,循着用膳时的记忆,摸索着盛了一勺蕨菜放到滕玉意的碗里。

滕玉意愣了愣。

就听蔺承佑说:“看你爱吃玉函泥,帮你盛了一勺。”

可那明明是蕨菜……

滕玉意眼眶发涩:“好。”

二话不说把那勺蕨菜吃得干干净净。

不一会儿,蔺承佑又盛一勺,依旧是蕨菜。

滕玉意又吃了。

结果没多久,蔺承佑又给她盛了第三勺蕨菜。

这一回,滕玉意的伤心短暂地化为了狐疑,然而一扭头,便看到蔺承佑手上和腕上有几处伤痕,看着像平日不慎绊倒时擦伤的,殷红伤口落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格外触目。

回想先前在巷中听到的对话,蔺承佑如今似乎连查案都查不了了,双眼一盲,犹如整日待在黑暗中,那种光景,对蔺承佑这样的天之骄子来说怕是一刻都难以忍受,可这两月因为怕惊扰她体内的蛊虫,竟硬生生捱下来了,她一颗心像泡在盐水里,酸胀得要炸开,一声也未吭,埋头将碗里的蕨菜吃得一点不剩。

用完膳,滕玉意净了手面,坐在蔺承佑面前静静端详他眼上的布条,春绒和碧螺见状,提着食具悄悄退下,离开时顺便把绝圣和弃智也请了出去。

等到屋里没别人了,滕玉意把手绕到蔺承佑的后脑勺,小心翼翼解开布条。

布条从脸上滑落,依旧是高挺的鼻,白净如玉的皮肤,那双眼睛黑亮如漆,看上去与平日没什么两样。

然而,一触到风,蔺承佑就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

“很疼吗?”

“不疼。”

但他眼睛转眼就红了,滕玉意赶忙帮他重新束上,摸了摸他的眉眼,想弄明白蛊虫到底藏在何处。

蔺承佑指指自己的太阳穴:“蛊虫在这儿,在后头压着眼睛,所以看不见。”

说着,略一迟疑,伸手探向滕玉意的脸,先前在巷中也没顾得上细细品度,她大病初愈,这几月也不知养得如何了,摸到她的脸颊,似乎消瘦了一点,想想过去这半年发生的事,他心里猛地牵痛:“阿玉——”

忽觉滕玉意捧住自己的脸,甜暖的气息一下子逼近,没等他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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