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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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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在她们叙话的时候,他歪坐在外间的胡椅上,手指漫不经心地叩着把手,等到宫人奉茶上来,他将一道符盖在茶碗上,让他们速给安国公夫人服下。

董家的管事娘子进屋后一直跟在蔺承佑身边,眼看他忙完了,忙跪到蔺承佑面前:“世子,救人要紧,那救命的丹药还请再给老奴一粒。”

“没了。”蔺承佑答得很干脆。

屋子里寂然无声,众人视线都调了过去。

段宁远给杜夫人行过礼后便静立在一旁,面上沉稳自持,却藏不住眼睛里的忧惧,听了这话他强笑道:“世子最爱说笑。青云观遍揽天下道家奇珍,别说只是一瓶丹药,起死回生之术也不在话下。拿出来赏这仆妇吧,省得哭哭啼啼的惹人心烦。”

蔺承佑不紧不慢道:“那丹药叫六元丹,药材殊不易得,师尊为了炼制这瓶丹药没少费工夫,自己舍不得服用,给我做防身之用了,头先那一遭已经用光了,再拿一瓶也使得,只需等上几年就行了。”

段文茵和杜夫人相顾错愕,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六元丹,听说此药常人也可服用,不但可以却病延年,女子也可美肌容。

但炼制此药讲究机缘,十年未必能得一瓶,因为不易得,堪比物华天宝。

长安城里听过六元丹的人不少,无不心生贪念,放在别人身上,或许早就招灾惹祸了,只因是蔺承佑之物,才没人敢打主意。

管事娘子愕了半晌,忍不住放声大哭:“几年?我家娘子岂不是没救了?可怜娘子上月才及笈,如花似玉的模样,竟这般命苦。”

她边哭边趴伏到地上:“待会老爷赶来,定会肝肠寸断。夫人卧病在床,要是听到娘子的噩耗,只怕也不成了。都怪老奴蠢笨,滕将军家连三位下人都得了救,我家娘子却只能白白等死。”

这话听起来凄凉,但明里暗里都在指责滕玉意自私无情。

段文茵表情有些不自在,杜夫人下意识把滕玉意护到身后。

玉意这孩子行事从不论对错,最是护短,端福跟在玉意身边多年,一向忠心耿耿,哪怕方才的事再来一百回,玉意也只会做出同样的举动。

这事当然不能怨玉意,但董二娘毕竟正是鲜花般的年纪,若就此没了性命,真是憾事一桩。眼下只能指望成王世子还有旁的法子,否则——

众人心神都被管事娘子的哭声牵引,滕玉意却暗中留意胡床前的帘幄,就在段宁远跟蔺承佑对话时,帘内稍稍动了下,幅度极小,不留神未必能发现。她心里有数了,不动声色收回视线。

蔺承佑也在留意床帘,看见床前那微小的涟漪,嘴边露出一点讽意,待要起身,段宁远却再次和他打商量:“世子,除了六元丹,可还有别的法子?”

蔺承佑瞟了眼屋内,干脆重新坐下:“没有。这妖物草胎木心,今日赶上上巳节,正是它成魔之日,它法力本就非寻常妖物能比,越近子时邪气越盛,要不是有人提前砍断妖物一臂伤了它元气,六元丹也未必保得住伤者的性命。董二娘未能服药,我也没法子。”

段宁远喉结滚动,一字一顿道:“当真无药可救?”

“无药可救。”

绝圣和弃智忍不住道:“段小将军,我们师兄自己也受了伤,倘若还有六元丹,他为何不给自己服下?”

众人这才瞧见蔺承佑衣袍上还带着血迹,气色也比之前差许多。

宫人们方才吓破了胆,没顾得上留意蔺承佑的衣裳,这一望之下,顿时心惊胆战,一窝蜂拥上去,忙着侍奉巾栉:“世子,可要老奴派人去尚药局宣余奉御?”

蔺承佑不耐烦地抬臂挡开:“少大惊小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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