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 / 3)
夹着尾巴做人,收敛些脾气,竟然还敢在我父亲面前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我看你是胆子太肥欠收拾。”
赖明莉软下身子,陈建民看她灭了气焰,便松了手劲,赖明莉慢慢从书柜上滑坐在地上。
“说来说去,还不是看我娘家是兴是衰,当初你想上位,是我父亲,在后面助你一臂之力,如今,长远集团衰败,我知道你去同我父亲借三百万周转,不过就是我父亲拿不出来,你便翻脸不认人,同我动手动脚,陈建民,你要想清楚,外面那个陈拓,还有那个小杂种陈文殊,你若是放任不管,将来必成大患。”
陈建民拍了拍衣袖,好整以暇,“就算陈拓有什么想法,还能翻出天去?老头子笃信长房长孙,我有向荣在手,更何况老头子知道自己对不起我妈,我妈死前同我爸说得话,我跪在床榻前听得一清二楚,我两枚旗子捏在手里,大局已定。”
赖明莉跪俯在地上,微微向上仰头,头发往后垂下,露出一张形销骨立的面孔。
“建民,你可知几百年前,雍正皇帝如何夺位?”
陈建民不知为何话题变换如此之快,脸上颇有些不解,他并未开口接话,只疑惑地瞧向赖明莉。
赖明莉扯了扯嘴角,牵出一个极难看的笑容。
“雍正皇帝自称天下第一闲人,在家养花种菜,还信了道教,日日赋闲,同谁都一团和气,却耍两面派的手段,最后篡位成功,打了其他皇子一个措手不及。”
陈建民冷笑,“那又怎样?那是皇家之争,错综复杂,我陈家如何相提并论?”
“陈拓名不正言不顺,老头子连个建字都从来不肯给他加上,那个建词,更不用提,他才三十二岁,稚嫩的很,手上就那几家酒店饭店,成不了气候。”
赖明莉从地上站起来,往门口方向而去,快到门口时,猝然回头,道:“那你可知雍正又叫做什么吗?”
陈建民愕然站在原地,微微摇头。
赖明莉笑得毛骨悚然,“雍正又名文殊皇帝,没错,就是陈文殊那个文殊。”
“老二这是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要韬光隐晦,卧薪尝胆呢。”
赖明莉说完,转身抓住门把手,恶狠狠往外一推,脸上表情还没办法转圜,惊讶就凝固在脸上。
门外站着的正是蒋建志,一张布满皱纹却又清瘦白皙的脸无波无澜,丝毫瞧不出端倪,两只手笼在衣袖里,冲着赖明莉,微微点了点头。
赖明莉吓得不轻,她向来对蒋建志心生忌惮,情急之中竟将蒋建志往日称号喊了出来。
“黑爷,怎么是你?”
蒋建志连眉头都不曾动上一动,一滩古水,毫无涟漪。
“老爷喊你们下去开饭。”
悬崖上的残松(七)
晚餐开始前,照例是给老太太姜珍珠上香,陈建民带着赖明莉,再加上陈建词,一人拿了三根香,在老太太灵位前拜了三拜。
陈高鹏拄着拐杖站在一边,颇有些唏嘘,“一晃眼十五年了,真是有些物是人非啊。”
说完竟然还抹了抹眼角,去看身边常年形影不离的蒋建志,“老蒋,你说是不是啊?”
谁知蒋建志好似没听见般,正在出神,陈高鹏跺了跺拐杖腿,“人老喽,不中用喽,耳背成这样,就站在眼跟前都听不着人说话,蒋秘书,你说你是不是不服老不行了?”
蒋建志这才回神,他这一生,对着陈高鹏卑躬屈膝,跟足陈高鹏超过六十年,人生字典里,从来没有一个“我”字,可到底年岁大了,这几年颇有些力不从心,对着陈高鹏的玩笑话,竟有些怯懦,他在陈高鹏面前弯下半截腰,“老爷,建志走神了,请老爷责罚。”
陈高鹏笑着摆摆手,“老蒋,开个玩笑而已,我便是责罚建词也不会责罚你。”
蒋建志却更显局促,扶着陈高鹏的胳膊往餐桌边上走,不再说话。
老宅子的餐桌是上好的金丝楠做成的西餐桌,陈家早年间在上海滩发迹,后来因为淞沪会战,辗转来了西宁市,可家里的习惯却还保持了些不中不洋的讲究。
陈向珊和陈向荣第一次见陈文殊,姐弟俩一向高傲,恨不得把下巴抬到天花板上去,一句话都不肯同陈文殊说。
陈文殊毕竟年纪小,浑不在意,只对着一桌子精致的菜肴大快朵颐。
陈家的厨子,是淮扬菜派系的嫡传弟子,往上论几辈儿的老师傅,在宫里伺候过慈禧老佛爷,据说有一道拿手菜,叫做“火芽银丝”,就是往豆芽里塞肉,是道宫廷菜,陈高鹏隐居之后,愈发看重养生和吃食,便花重金请了这袁派的传人来伺候一日三餐。
陈文殊跟着周习凤,虽然也有保姆照顾,吃好喝好,但哪曾见过这样精致的食物,光是一条糖醋鲤鱼,便摆出一副跃然水面的造型,更别说整张餐桌上的各式美食。
孩子天真,只顾着吃喝,哪里知道大人间的暗流汹涌,赖明莉红着脖子,勉强夸了几句陈文殊,陈拓低着嗓子,状似不经意般应付。
倒是陈建词,吃得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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