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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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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强夺农妇手中的金器,以‘高贵器物,岂容粗鄙之人玷污’为由头,打死了持有金器的老妪,将器具据为己有,后经京兆尹查证,老妪手中的金器出自哀帝陵墓,是明柯将军发下的慰问金,老太太唯一的儿子死在战场上,儿子性命换来的金器竟然成了老母的催命符。”

“范氏实在可恨,怎配高坐王位。”

夏妍平和的眉头紧紧蹙起,他怎么敢的,那可是战士身死的慰问金!是老太太安身立命的依据,她拿着那金器,可换取米面油数许、可换来一口体面的棺材和一处可以容身的居所……

那是儿子对母亲最后的孝顺,是朝廷对百姓最后的仁慈……

祁峟也震怒,他的确吃惊于范氏的坏事做尽,他本以为范氏最多是对妻子刻薄,可软饭硬吃的男人,能对亲生儿子痛下杀手的男人,他又怎么可能对外人和善呢?

以王爷自居的高人一等的贵族,又怎么会把贱民庶民放在眼里,当作同类呢?

畜生是不会物伤其类的。

祁峟本就下定了废王的决心,臣子的谏言只不过是坚定了他这份心。

他一想到这范氏顶着淮南王的旗号招摇过市,他就心里作呕,但一想到时至今日,淮南王依旧舒舒服服地坐在王府里,美人环绕着伺候,数之不尽的金钱化作无尽的奢侈器物……

他半生富贵,一生顺遂,享受过王朝最顶尖的供奉,品尝过人世间最昂贵的幸福,他妻儿子女成群、美人环肥燕瘦。死在他手下的亡魂却不过是世间最可怜的、生存尚且艰难的芸芸众生。

活着没人记挂、死了没人收尸,被一卷草席扔在乱葬岗的可怜人……

那丧子的老妪何错之有?

那与官家公子情投意合的花魁又何其无辜?

爱人者人之天性。

爱而不得是最寻常不过的遗憾。

为了一枚金簪、一名美人,使自己的手上沾满陌生人的鲜血。

为了王位,为了荣耀,使自己的手上沾满亲生儿子的鲜血。

实在是人渣败类。

上位者就该求仁得仁吗?

高位者就可以为所欲为毫无底线吗?

显然不是的。

可高位者有做恶的底气,有为祸的实力。范氏手上沾了那么多血,那么多人知道他的罪恶、知道他的阴狠,却无人指责他、无人举报他。

他是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的时候,杀人放火于他不过是三两件不足挂齿的小把柄,他不屑于隐藏。

他墙倒众人推的时候,大家才意识到他干的那些事是错误的、是丧尽天良的、是人人得以诛之的!

他鼎盛时期犯下的孽,从不曾困扰他的生活,入侵他的美梦,他优哉游哉、乐乐呵呵活了数十年。

他睁眼后的每一秒都可以肆无忌惮地草菅人命、闭眼前的每一分都可以高枕无忧地审判众人,王法于他,何足挂齿?

而最重要的是,京中百官,朝堂诸臣,对他的罪恶并非全然无知,只是沉默、装瞎罢了。

祁峟对朝臣的态度并不满意,但他还是重重奖赏了揭发范氏罪恶的官员。

范氏一时间成了朝堂上人人得以口诛笔伐的对象。

祁峟乐见其成。

废了范氏的王爵后,淮南王爵何去何从成了大问题。

淮南王一脉子嗣单薄、异常单薄,断情绝爱出家为僧的有两个、未婚未育的三个、坚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十来个……

朝臣们把淮南王的家谱翻到第一页,都找不出一个尚还在世的男丁……

是了,若是有子嗣存世,老淮南王何至于冒着改姓易氏的风险传爵女婿?

众臣迷茫地不得了,愁的胡子都翘了。

总不能收回淮南王爵吧。

那他们陛下苛待宗室的名头,怕是要彪炳史册了。

他们这群不善劝谏的臣子,也将跟着陛下被史书鞭尸……

大家忧愁地你看我我看你,所有人眼中都写着不知所措。

祁峟却安坐如山,半分不见着急。

他打定了主意拥立现任淮南王妃祁钺为王。

淮安王妃和淮南王,一字之差,地位差的那可不是一星半点。

从祁钺名字上都能看出老淮南王对闺女的重视。

以淮南王府的家教,祁钺定不会是个差的。

他虽存了心思要帮祁钺一把,却不打算让祁钺轻轻松松坐上王位。

毕竟,大祁子民千万,有能耐有本事,能扛得起‘淮南王’荣耀的人,没个一千也有八百的。

他根本没必要只在怀南王的血脉里挑选继承人,更没必要只在姓祁的男孩子中挑选继承人。

很快就有官员提了过继宗子的主意,“陛下,初任淮南王是熹宗陛下的亲弟弟,陛下您的诸位堂叔堂兄弟,都跟淮南王血缘亲近。”

“不如就在诸位亲王、亲王世子的同母弟中挑选郡王嗣位。”

祁峟冷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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