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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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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这位同僚满脸都写着凄苦二字, 隐隐还有种矗立于风雨飘摇中的气质,孟昔昭默了默, 拍拍他的胳膊:“陆大人, 不要担心,咱们尽人事、听天命, 有陛下他老人家保佑着咱们,咱们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陆逢秋一脸麻木的看着他。

孟昔昭要是说佛祖保佑,陆逢秋可能还能稍微得点安慰, 然而他说的是天寿帝,陆逢秋顿时有种, 不如现在就找个上吊绳自我了断算了的想法。

匈奴的单于死了啊。

这梁子结大了,哪怕他们绝处逢生,能逃回大齐,但天寿帝得知这件事以后,又会是什么反应?

即使陆逢秋只是个礼部郎中,他都知道,天寿帝自私又自大,发现公主给他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就算确定了这件事跟公主无关,只是倒霉才撞上了,他也不会高兴。

届时公主留在匈奴,而他们这群人回到大齐,第一个要迎接的,就是天寿帝的怒火。

搞不好即使匈奴人放过了他们,天寿帝都不会放过他们,一来为了撒气,二来为了做出一个态度,让匈奴人知道这事跟他这个皇帝没关系。太子到时候肯定没事,天寿帝再怎么样,也不会把太子杀了以儆效尤,而孟昔昭,估计也没什么事,毕竟他爹是孟参政,他外祖家又是吴国公府,曾经有过从龙之功的,无论如何,天寿帝都能留他一条命。

丁醇就更没事了,丢了一座城,他都能好好的站在这里,这就证明了天寿帝需要他,所以,他也能活着。

那么,要被砍头用来平息匈奴人怒火的……就剩下他和臧禾了……

臧禾还年轻,是新科探花,也是有那么几分活下来可能的。

很好,数来数去,别人都有活着的希望,就自己没有。

陆逢秋带着痴呆的表情,看向眼前的一面墙。

孟昔昭疑惑的看了他一会儿,眨眨眼,他问他:“陆大人,公主殿下如何了?”

陆逢秋仿佛已经没了灵魂,一点不带感情的回答他:“还在楼上哭。”

孟昔昭:“……这都多久了,怎么还在哭,我去劝劝吧,这要是把眼睛哭坏了,咱们也难辞其咎。”

然而在孟昔昭动身前,陆逢秋却拦下了他。

叹口气,他说道:“孟大人,你留在这,还是让我去照看公主吧。”

这样他还能跟着一起哭会儿。

孟昔昭:“……”

看着陆逢秋跟个木偶人一样僵硬又飘忽的上楼,孟昔昭嘴角抽了抽。

孟昔昭说等,就是真的坐着干等。

毕竟他们这群人都出不了门,那个侍卫偷溜出去,已经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再想多做一些事情,也不可能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谁也没心思吃饭,更无法入睡,原本他们还待在各自的房间中,后来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干脆全都聚到一楼的前堂,默默的坐着,不说话。

公主的情绪是这群人当中起伏最大的,又一直都在哭,午时前,她哭晕过去了,随行的大夫一共有三人,其中一个是跟着公主一起去了新宫,如今怎么样,这些人也不知道,另一个是随行太医,专门给太子和官员看病,最后一个就是孟昔昭带来的滕康宁了,如今他跟其他随侍们挤在一起,正焦灼的等待着外面的消息。

听说公主晕了,孟昔昭赶紧让人去把那个太医请过来,谁知道,那个太医心理素质还没陆逢秋好,一听说单于昨晚死了,他直接就犯了心疾,差点没随着老单于一起上路,还是滕康宁给他扎了两针,这才保住了太医的命。

得知这件事,孟昔昭有些无语,只好让他们把滕康宁叫来。

滕康宁这一路除了给孟昔昭诊脉,就是独自一人坐着,摆弄草药,众人对他的印象只有一个,即社交能力为零的怪胎大夫。

此时此刻,大家心里都着急,也没人在乎滕康宁会做什么,他跟着随侍来到前面,没有跟坐在一楼的众位官员们打个招呼,直接就上了二楼,给楚国公主治病去了。

孟昔昭随意的瞥了一眼他的身影,然后又把视线投向驿馆的大门。

从纸糊的窗户里,可以隐隐约约见到外面那些全副武装的匈奴人。

垂下眸,他又开始推算起这些日子不知道推算了多少遍的东西。

匈奴的势力,分为四方,第一个是老单于的铁杆支持者,也就是大都尉等等常驻单于庭的将领,他们基本上都没有反叛的心思,老单于支持谁,他们就支持谁,不过很可惜,老单于在上了年纪以后,就不怎么信任自己的儿子们了,也从来不显露自己到底想让哪个儿子继位的心思。他不表态,这些人自然也不表态,算是如今的中立势力。

第二个是以大阏氏为首的匈奴贵族们,大阏氏并非老单于原配,而是在老单于势力成长起来以后,眼看着未来就要继承单于之位了才娶的,所以这位大阏氏出身十分高贵,在贵族当中也是如鱼得水。二王子就是她生的,单于女儿多,儿子少,其中有没有这位大阏氏的手笔,还很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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