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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心动魄之老彼骑车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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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刚与孩儿他爸老彼

等我真正见识到他对骑车的狂热时,一切都晚了。家里车库挂满了形形色色的自行车,还不时莫名其妙地多出些车轮、车架、零配件……原来,多年间他陆续买了很多辆,无处放置就花钱寄存,有了房子后便撒欢往回搬,连地下室也塞上两个。如此这般对我唯一的好处是,它解决了我买鞋时他表示异议的问题。

记得第一次和老彼外出骑车,他专门跑到车行帮我挑选头盔手套、护腕护膝、挡风镜自锁鞋,在我的坚决反对下,才没买一套紧绷绷的单车服。不就骑个车嘛,我没车高时就用我妈的老式永久自行车学掏裆,别说见,听都没听说过这些家什。不过在他热情高涨地对我进行指导之后,我发现他们骑自行车的确花哨些。

老彼心爱的国际大赛,除了世界杯足球,就是环法自行车。前者皆因他们的“国足”太牛,后者才是发自心底的激情。他常常提起自己的青葱岁月,每天骑个上百英里是家常便饭,穿过青山,掠过田野,时而烈日流火,时而暴雨狂风……我可以想象那一定很壮观,同时不忘提醒他湖畔有的是自行车道,可他反应很不积极,认为骑车最过瘾的还要数公路。

当我们搬到近郊后,到市中心有12英里的距离。老彼嗅到了机会,开始骑自行车上下班。初闻此讯我吓了一跳,因为即使开车这段路也不算近。但我的疑虑是多余的,他变得愈发活力十足,天天骑车往返,把那辆早已从车库中被挤兑出来的suv彻底晾在车道上。但是我俩围绕此事的纷争也多起来。本来他就是个工作狂,加上骑车更早出晚归,我工作之外家务陡增。我更担心的是他的安全,因为芝加哥公路上很少有专用的自行车道,司机也没有与单车共享公路的意识。每看到自行车在汽车间穿梭,我都心惊胆战,毕竟是以血肉之躯对抗钢筋铁骨。

但是老彼对自己的车技非常自信,认为我的担忧没有根据。他还找来一堆数据,证明比起我喜爱的滑雪,骑车更为安全。每天见他装备得如同变形金刚一般跨上坐骑,闪电般消失在小街尽头,我总有种不祥的感觉,只能默祈他平安归来。果然,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一天晚上,老彼一瘸一拐地挪进家来,扎着两手,举止怪异。原来他从右侧经过一辆等红灯的汽车时,一扇车门突然毫无征兆地打开,一下把他拍翻在地,胳膊腿儿摔得青红一片。我虽然投去一抹揶揄的微笑,端汤送水却并没耽搁。

令我不解的是,他爬起来后居然挥挥手就让肇事者走了。他的解释是那是一车墨西哥人,里面挤满了孩子,闯祸的和开车的都吓得说不出话来,估计连身份都没有,叫警察会给他们惹来麻烦,就算了吧。虽然好人他做了,但一连数日他总声称这疼那疼,什么活都不干。我有些恼火,不过他骑不了车,我倒暂时少担一份惊。

平静了一阵后,老彼好了伤疤忘了疼,开始重操旧业。也许是我唠叨的结果,他加入了个自行车俱乐部,定时与一群志同道合者出行。因为有组织,目标大,貌似很安全。可惜高兴了没多久,又出事了,尽管遭殃的不是他,但完全可以是他,而且后果更加严重。

那是个晴朗的周末,当他们风驰电掣般沿着通往威州的公路北上时,一辆挂着拖车的皮卡与自行车队剐蹭,造成数辆车连环相撞。当时,老彼急刹车飞了出去,落到别人身上没有受伤。而车队里直接被撞的那个人却没那么幸运,他死了。无独有偶,肇事的又是墨西哥司机。

于是老彼消停了不少。蛰伏一冬后,树上刚刚冒出几片嫩芽,他又跃跃欲试,恢复骑车上班。为了不使我反对,他给出了有力的理由:找到新的路线,走罗斯福大街,道宽车少,绝对安全。

风平浪静数日后,波澜再起。那天傍晚他推车进门,神色惶恐,在我的追问下才吞吞吐吐地交代,刚才差点让小流氓给毙了。走罗斯福大街,要经过城乡交界一个特殊的地段。那里破败的房屋、丛生的杂草、冷清的街头,无不显示出典型的黑人区特征。当时他正像往常一样飞奔,突然在一个街角窜出一群黑人小子,不容分说将他拦下。他翻遍全身也没找到现金,令对方非常愤怒,揪住他就往一条巷子里拖,有人还拔出了枪。

老彼承认平生第一次感到绝望。他长得人高马大,尽管骨子里乃一介书生,但貌似威猛,还没人敢欺负他。然而恶虎不敌群狼,拉拉扯扯间,他被推搡着离公路越来越远。万幸的是,身后突然传来尖利的鸣笛声,一位路过的大货司机显然看到了这一幕,不停地狂按喇叭。黑人小子们一愣乱了阵脚,老彼趁机夺路而逃。他说太危险了,但又补充道不是骑车危险,而是人类危险。不论怎样,我想他这次得到教训,下次一定不敢了。果然,他言之凿凿地表态:“今后再也不骑……这条线路了。”之后他搜索到几个车友,重新启程。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相安无事,直到秋末某晚我刚把孩子们送到床上,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自称是老彼的车友,说老彼被汽车撞了。我照着洗衣筐踹了一脚,十万火急地赶往医院。急诊室外,那位同样打扮得像变形金刚似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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