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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不辞危苦以身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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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暑刚过,古城长沙吹拂着阵阵宜人的秋风,我乘坐“飞鸽”驰进了国防科技大学大院,几经打听,来到了环境幽雅的军干楼后栋,登上二楼,敲开了湖南省政协常委、国防科大二级教授曾石虞的家门。

我走进他的书房,他正坐在沙发上全神贯注地收听新闻节目,听说是汉寿家乡来的客人,他连忙关了收音机,一边尽力睁大眼睛打量着我,一边起身相迎。我知道他已是84岁高龄的人了,也早闻听他为国防建设事业作出的重大贡献。他如此热情,我倒有几分拘谨,急步上前,请他坐下。他却不肯,紧拉着我的手,满脸慈祥的笑容,连声说:“哦!家乡来的!请坐!请坐!”一口道地的汉寿乡音,使我和他的感情距离在瞬间拉得很近很近。我本想向他简单地请教两个问题后即刻就走,这时却拉开了话题,谈得既多又广泛。对于众人尊敬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工人运动和妇女革命的领袖帅孟奇,是我们谈论的主要话题之一。

曾老对帅孟奇很钦佩,他说:“小时候,我就发现她非同一般。”

原来,他和帅孟奇都出生在湖南省汉寿县西湖大垸,他家住在大兴障,帅孟奇家住在铜盆障,中间仅隔一条四五百米宽的小河,而且两家世代相好,尤其到了父亲这一辈,感情更为诚笃。他的父亲曾毅和帅孟奇的父亲帅驚百,从小一起读书,年轻时又一起留学日本,都与黄兴、宋教仁等反清革命派交往甚密,受进步思想的熏陶,不满于清政府的统治。1912年,帅驚百与曾毅结伴来到长沙谋生,同在省教育司任科员兼秘书。回忆起那段往事时,曾老深情地说:“那时,我们两家相依为命,合资在议会街纱帽塘租了一栋木板房,我家住一间,帅大姐家住两间。当时的房子没有门牌号码,为了便于与外界交往,帅伯伯提议取个名字,我父亲赞同,并要帅伯伯取名。帅伯伯就根据我两家的姓氏,在‘帅’字上面增一横,在‘曾’字上面改两划,定名‘师鲁堂’。每逢节假日,两家就在一起打牙祭,或出外游览。平时来了客人,做了好菜,你请我陪,我请你陪。帅大姐长我6岁,把我当成她的小弟弟一样看待,处处帮助我,时时爱护我。记得有次我摔了跤,弄脏了衣服,怕继母看到了责骂,躲在屋后不敢进门。帅大姐就悄悄地给我换上干净衣服,还亲手帮我把脏衣服洗净。她从小就养成了乐于助人的优秀品德。她刻苦好学,白天进周南女校读书,放学回家就躲进后面的一间小屋里自学,很少出外玩耍。夏夜,别人都赶当风的地方纳凉,她却就着昏黄的煤油灯,手拿湿毛巾,边学习,边擦汗。她的表弟后来是她的爱人许之桢因父母亲去世早,从小就由姑父抚养,此时也住在‘师鲁堂’,是湖南甲种工业学校的学生。我和他都被帅大姐那种勤奋刻苦的精神所感动,也把学习文化科学知识看得头等重要。俗话说:跟好人学好人,跟着师公赶鬼神。我能有今天,也要感谢帅大姐当年对我的良好影响。”

后来,由于社会动乱,曾毅和帅驚百又相邀流落到江苏松江中学和常州中学教书。再后来,帅孟奇走上了革命道路,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先后在汉寿、武汉、上海等地做党的地下工作。1932年10月10日这天,由于可耻的叛徒出卖,她在上海新闸桥被国民党特务秘密逮捕,遭受了重刑的折磨:“老虎凳”,压得她头破血流;“压杠子”,折断了她的右腿骨;“煤油水”,使她失去了一双明亮美丽的眼睛。尽管她痛苦异常,可她始终没有让敌人得到半点有用的东西。敌人对她恨得咬牙切齿,不让她痛痛快快死去,要让她一点一滴地活受罪,就判了她无期徒刑,关进南京模范监狱。

当谈到这里时,曾老对我说:“1933年,也就是帅大姐被关进南京模范监狱的这一年,我在长沙结婚,帅伯伯出席了我的婚礼。当时,我只发现他脸上气色不太好,不知其中的原因,走到他面前敬了酒,没有说多的话。晚上,我才从父亲口里得知了帅大姐被捕的真情,帅伯伯是赴南京营救未成返回来的,请我父亲一同想办法。时光一年年地过去,两个老朋友不知想了多少法子,都未能顺利地把帅大姐营救出来。直到1937年9月,由于党中央设法营救,加上我父亲与另外几个老朋友的多方活动,才取保释放,让她暂时出狱治疗疾病。她出狱不久,第二次国共合作开始,在全国人民的强烈要求下,国民党释放政治犯,她才获得真正的自由,重新回到党中央的怀抱。”

接着曾老又谈到:“帅大姐关在南京模范监狱时,给在苏联从事共产国际活动的爱人许之桢去信表示,恐怕自己活不成了,叮嘱老许不要牵挂她。老许真的以为她牺牲在敌人的屠刀下了。于是,就在苏联娶了一个爱人。当时,老许是不应该急着娶那个爱人的。帅大姐真不错,自己的丈夫另外结了婚,唯一的女儿许端一也在家乡被国民党反动派用毒药毒死了,母亲受了刺激,患了精神病,也相继离开了人世。这重重打击,她都没有倒下去。真是不可想像的硬骨头。多少年来,我虽然没和她在一起,没和她见过面,也没和她通过信,可她的这些英勇事迹,却时刻激励着我,每到关键时刻,我脑海里就浮现起帅大姐当年给我留下的美好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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