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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账外有账(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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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处褚时健这样一位风云人物,从京城到玉溪,层层都有阻力。

有的人怀疑,褚时健根本不缺钱花,除了高工资、高奖金,每年还享受20万元的特殊贡献奖,平时坐高级轿车,住高级宾馆,食美味佳肴,都是公家开支。他有钱没地方花。他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他不会受贿索贿,不会贪污挪用。要提防保守派陷害改革派。造成新的冤假错案。

有的人感情上接受不了这种严酷的现实。认为褚时健任玉溪卷烟厂厂长16年,励精图治,呕心沥血,使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迅猛发展成为名扬天下的企业集团,没有功劳有苦劳,没有苦劳有疲劳,上级不会因为他有一点过错,就把他一脚踢开,这不符合党的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

有的人顾虑重重,查办褚时健,会不会把企业查垮了,影响企业稳定,影响云南的经济发展、财政收入?党政部门,都要依靠他发工资。红塔山集团不稳,全省党政干部收入不保。

等等。

因为有如此之多的阻力,所以查处褚时健,难度相当大。

褚时健在边关河口落网,转而立案侦查、监视居住、批捕,这表明了中央的决心。各种力量便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阻力减小,有顾虑,有包袱的人变得勇敢起来。办案人员与涉案人员的谈话中发现,玉溪卷烟厂在厂外、境外设有10多亿元人民币和2500多万元美金的账外资金。

这笔钱是1991年至1995年玉溪卷烟厂销售“浮价烟”时,褚时健等人私设的“小金库”,分别存放在湘江、珠海的下属公司和广东的几家烟草公司。没有褚时健亲笔签署的授权委托书,任何人休想支取。工厂没有这笔账,只有褚时健的心腹、总会计师罗以军等少数人知道。褚时健像变戏法似的,一下将国家的巨额资金,变到了他自己的名下。国家再富有,褚时健之类多了,也会被掏空。

专案组追查这笔账外资金的用途。

在押的犯罪嫌疑人检举揭发:褚时健有严重的贪污问题。

专案组提审褚时健。开始,其态度傲慢、顽固,一举一动均表现出:舍我其谁。仿佛没有他,地球就会停止旋转。

专案人员明确向他宣布:中央领导表态,对褚时健,过不掩功,功不抵过。无论是谁,功劳再大,也不能违反党纪国法。云南省委领导表示:功是功,过是过。烟草业的腐败问题不解决,早晚会把云南的卷烟和烤烟搞垮。只有把毒瘤割掉,才能保证烟草行业健康发展。

褚时健的心理防线渐渐崩溃,首先供认了自己伙同烟厂副厂长乔发科、总会计师罗以军等共同贪污账外资金300多万美元的问题。

早在九十年代初,上级有关部门为解决卷烟生产辅料不足的问题,批准玉溪卷烟厂在完成国家调拨计划任务的前提下,再生产一部分卷烟,用来串换生产急需的卷烟辅料和钢材、水泥、化肥等生产资料。

批销这部分计划外卷烟的权力理所当然地掌握在褚时健手上。一把手什么都可以管,什么都可以不管,视需要而管。

当时的卷烟价格没有彻底放开,国家规定的卷烟出厂价较低,一条“红塔山”香烟,经销者从褚时健手中按出厂价批到后,拿到市场上销出,可赚50元左右的丰厚利润。“红塔山”卷烟走俏市场,经销者看准这中间的差价,都想从褚时健手中批到更多的“红塔山”。那些日子,玉溪卷烟厂人来人往,门庭若市,褚时健成了人们寻觅、包围、进攻的目标。

褚时健为官多年,精通权力的妙用。他没将玉溪卷烟厂生产的计划外卷烟用来串换生产资料,而是以高于国家调拨价的浮动价,批给了沿海沿边地区的县级烟草公司。

这些从褚时健手中批到浮价烟的经销者,一方面按调拨价给玉溪卷烟厂付款,一方面按玉溪卷烟厂指定的厂外其他账号汇去浮价款,前者给发票,后者不给发票。不给发票的浮价款,就成了玉溪卷烟厂的账外账。天长日久,浮价款越积越多,10万元,100万元,1000万元,1亿元,直至形成了拥有10多亿元的庞大的“小金库”。

这10多亿元,本是共和国的血液,然在共和国的账目上却找不到它的影子。

这10多亿元说得好听点,是玉溪卷烟厂的“小金库”、“小钱柜”,实际上成了褚时健的私房钱,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支出,不受任何监督。

市审计部门对玉溪卷烟厂的账目年年有审计,对这10多亿元的小金库,却长期以来没有察觉。在权力大于一切的社会,审计往往显得苍白无力,形同虚设。

到了1995年7月,褚时健觉得是支配这10多亿元私房钱的时候了。因为上级考虑让他退休,新的总裁即将接任。虽然还没明确新总裁是谁,反正他在总裁位置上的时日不多了。离开总裁位置,就得交出签字权。有签字权,他就是烟草王国的国王,要什么有什么,心想事成。交出了签字权,他就是烟草王国的平民百姓,要什么没什么,心想事难成。过了此山无好店。天天对别人喊把握机遇,这下到了自己该真正把握机遇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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