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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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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去的。”圣上的力道不重,她很轻易地挣脱开来:“您要的东西,臣女不该给,也不敢给您。更何况圣上与我,原本就不该有什么牵连。”

圣上静默了片刻,“你便是这样铁石心肠的女子吗?”

她待旁人都好,待他却像是石头一般,水泼不进,油浸不润。这个姑娘,无论你待她怎么好,总在说他才是强硬的那一方。

“荣华富贵皆为陛下所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臣女的身上还能剩下些什么留给陛下?”她直视着皇帝:“身外之物不足为道,无非也就是这一副心肠和身子罢了。”

帝王所给予她的一切荣耀,那足够迷惑任何一个女人的眼睛,但苏氏的女子最擅长制造出无边风月之境,勾人坠入情网,她像是制作膳食的御厨,做得出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却厌倦品尝其中的滋味。

她没有可选之路时,也只能听从强者,但他叫自己看到了一丝曙光,知道了这自由恣意的快乐,又想将她当作一幅美人画,盖上天子的御印,藏在深宫之中,“陛下博闻强记,大概也知道六一居士的诗,‘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太极宫虽然富丽堂皇,臣女却是倦鸟归林,不敢奢望。”

“你有什么不敢奢望的?”圣上几乎是咬牙切齿,却又生出了几分无力的挫败感,“你这样放肆,无非是仗着朕对你的疼惜,若是朕一道圣旨……”

“若是您下了旨意,东宫必得遵从。”苏笙坦然道:“我承蒙陛下错爱,知道圣人您这样垂爱,也并非全然无私,是想从我这处得到些物事。”

她策马上前几分,青鬃马的头几乎贴上了枫露,苏笙本来是极为害怕从马上摔下去的,现在却双手松了缰绳,勾住了天子的肩颈。

元韶远远地站在场外侍候,见到眼前的这一幕几乎惊掉了下巴,苏娘子突然回心转意主动献媚,圣上该是高兴的,然而圣上却对这投怀送抱的温香软玉毫不在意,甚至没有将苏娘子抱到枫露上的打算。

圣上被这突如其来的示好所惊,一瞬间什么火气都没有了,低声斥责,“你这是疯了吗,不怕摔下去?”

“臣女身无长处,也唯有此物尚且拿的出手。”苏笙深吸了一口气,手却向下伸去,“您在静室里的时候未能得偿所愿,现在席天幕地,倒也正好。”

苏笙勉强露出了一个媚笑,尽管并不情愿,但这与生俱来的美貌足以弥补她的青涩,四周只有马匹与内侍,并没有什么人,她强忍着羞意,试探着起身将自己的唇凑了过去。

美人献媚邀宠,本是君王一场最寻常不过的艳遇,她伸手除去自己的衣物,却被圣上阻挡。

她有些木然地点点头:“圣人要叫人围了黄帷来么?”

“与朕燕好,在你看来就这样不堪吗?”烈酒带来的晕眩感似乎这个时候才明显起来:“朕在你心里,就是与三郎无异的登徒子吗?”

席天幕地,亏她说得出口!

圣上怒极之下脱口而出,苏笙却惊得苍白了面色。

她坐在青鬃马上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原来圣上您……早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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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业寺有两个比丘尼深夜携珠玉金银私逃,结果失足坠崖而亡。”圣上瞧见她眼中的惊惧与失望,“朕要查一查,也不是什么难事。”

没有人会想着拒绝这样的美人,但圣上身为天子,也难免会心高气傲,被她这样不情不愿地讨好,那成什么了。

三郎做起事情到底还是心急毛躁,虽然那金银器件上并没有东宫的字样,也没有人真真切切见到过这两个女尼与东宫之人私下往来,但他将手炉遗落在了苏笙的静室,曾服侍过苏氏的比丘尼莫名其妙逃出寺庙失足落崖,先入为主,皇帝在心里就已经定了东宫的罪,再叫人去查一查,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佛寺生活清苦、戒律森严,日久天长,那些曾经的金枝玉叶哪里能受得了,总会有几个人动心要逃出去。

然而比丘尼想要私逃,必然是要提前做一番准备的,她们挑什么时候不行,偏偏是圣驾驻跸在感业寺、守卫最森严的时候逃出去,并不是什么聪明的做法。

这样的蠢人能逃过守军的法眼,不顾夜间的宵禁令私逃,若无旁人的帮助,也是不可能的。

青鬃马被枫露别了一下头,向旁边踏了几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稍显亲密的距离,苏笙慌忙抓住缰绳,稳坐在马上。

“您对东宫,确实是极好。”苏笙设想过皇帝若是知道太子弄权会作何反应,是斥责他德不配位,还是会帮东宫隐瞒,最终圣上还是选择了后者,“臣女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何况天家。太子是国之根本,臣女并不值得您费心。”

他怎么能不维护自己立下的储君,苏笙讽刺地想着,要是没有太子,圣上与她大概也不会有那样一段风月了。

君王即便与一个不情愿的女子发生关系,那也是临幸,太子也是一样。若非圣上对她有些心思,恐怕都不会这样上心,与太子这样地位的人相比,她显得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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