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1 / 3)
一车车的粮食被运出来,赵铭让人打开了两个箱子,让石勒看到箱子里的珠宝和琉璃。
石勒看见,忍不住打马上前几步,在吊桥前堪堪站住。
赵含章见状,伸出手让人递上来一个琉璃杯,然后冲石勒扔去。
石勒一手接住,放在掌心赏玩,“你们赵氏果然豪富,这样的好东西竟然能拿出这么多来。”
“为了送走石将军,我不得不有些诚意。”
石勒看到杯子才染上的鲜红,知道这是赵含章掌心的血,他微微一笑,“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你我之间不必这样你死我活,只要你们降我……”
赵含章打断他,“石将军,若能投降,昨日我伯父便降了,而我赵氏坞堡以一千多人的人命死守坞堡不是为了到我这儿来投降的。”
石勒目光深沉的看着她。
赵含章道:“你我都知道,石将军在汝南不会停留太久的,这是中原,朝廷不会坐看中原丢失,总会派大军前来。到时候石将军倒是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我赵氏的根却在这里,到时候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所以赵氏不会降。
为百年积累的名声,还有在外游历的赵氏子弟,他们也不能降。
石勒不再说话,手一扬,让人上前检查粮食。
赵氏坞堡的人紧盯着上来的人,缓缓的退下,把粮车让给他们,只是眼中掩饰不住恨意。
趁着他们检查清点的功夫,赵含章和石勒聊点天,“石将军要招兵买马靠拢刘渊,为何不去颍川,而来汝南呢?”
石勒疑惑,“颍川?”
“是啊,颍川,”赵含章道:“颍川灾情严重,百姓流离失所,到处是难民,去那里招兵买马可比进汝南强抢快多了。”
站在马下的赵铭额头开始跳动。
石勒:“颍川太靠近洛阳了。”
“但汝南在中原腹地,你进来容易出去可不容易,”赵含章道:“刘渊连洛阳都打进去了,还怕区区颍川吗?石将军来此实在失策,若是去颍川,刘渊恐怕还要高看您一眼。”
石勒冷笑道:“我来汝南就是刘将军指使,你一个小小女郎懂什么?”
“我虽是女郎,但我从小在祖父身边读书,自认还是懂得一点儿的,”赵含章道:“要我是石将军,我就不会想着投靠刘渊。”
她道:“羯胡一直受匈奴驱使,为下等人,石将军天纵之姿,已经在冀州打下一片天地,为何要转投刘渊呢?”
石勒并不觉得自己会比刘渊厉害,他是真心想投刘渊,不过赵含章说的话让他心里受用,于是多说了一句,“刘将军为匈奴贵种。”
“石将军祖上难道就是清贫奴隶吗?往上数几代,谁不是将王之后?”赵含章道:“我听说石将军的祖父曾是部落首领,所以您和刘渊,谁又比谁低贱呢?”
石勒惊讶的看向赵含章,他是奴隶出身,小的时候是贫农,十四岁上出来做脚夫,然后就开始被官兵们抓去做奴隶,换了一个又一个主子,每个主子都把他当牲畜般使唤,被驱使着做最苦最累的活儿。
除了几个朋友外,所有人都看他不起,这还是第一次有士族跟他说他不低贱的。
石勒感兴趣起来,干脆告诉她,“我在冀州把东赢公司马腾杀了。”
司马氏是赵氏的主子,赵氏不是忠臣吗,他倒要看看她还能不能说他不低贱。
赵含章却眉头都没皱一下,和石勒道:“那冀州不就是你的天下了,为何要来汝南?”
石勒兴味起来,哈哈大笑道:“我沿路下来,告诉盗贼们我杀了司马腾,他们皆拍手叫好;告诉晋室官员,他们皆指着我大骂反贼,只有你,竟然问我为何不留在冀州,哈哈哈哈,小女郎,莫非你们赵氏也要反了他司马家?”
赵含章摇头:“司马腾自己就是乱臣贼子,他死了,实乃晋室幸事,石将军是忠臣啊。”
赵铭:……
石勒也愣住了,“我是忠臣?”
赵含章肯定的点头,“对,石将军若是带此功绩去洛阳投名,东海王必定要封您一个官做的。”
石勒一听,撇撇嘴道:“司马家的人,谁跟谁都是仇人,若是站在东海王那边算,我说不定还真是忠臣,原来你们赵氏是东海王的人啊。”
赵含章没反驳,而是与他闲话家常,“石将军不留在冀州,是因为成都王司马颖吗?”
石勒冷笑,“他有何可惧的?要不是苟晞……”
他顿了顿,没再往下说。
赵含章就笑道:“苟晞运兵入神,听说他有‘屠伯’的名号,石将军是要暂避他的锋芒吗?”
石勒心中冷哼,屁的暂避锋芒,他是被苟晞打得只剩下一个人了,没办法才逃出来的。
本来他想直接去上党招兵买马后投靠刘渊,但逃到一半听说刘渊已经攻入洛阳,不日就要称帝开国,他想赶上热乎的,于是便也南下,直奔洛阳而来。
他一边走一边收集人手,靠着一身力气和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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