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2 / 3)
:“那就请大郎去请一请叔祖父吧。”
赵仲舆一夜之间老了许多,鬓间都见了白发,出来看见赵含章手里拿着苴杖,眉头微微一皱,他看向赵大郎,“你父亲呢?”
赵大郎低头回道:“父亲在为伯祖父换孝服。”
赵仲舆脸色这才和缓了一些,和赵含章道:“把苴杖给你大伯,让他披麻给你祖父守孝,他既继承了爵位,这就是他该履行的责任。”
赵含章脸色好看了些,将苴杖交给赵大郎,转身接过赵二郎手里的白麻布条,挺直了腰背道:“叔祖父,请吧。”
赵仲舆没动,盯着她问道:“三娘,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要亲自去吗?”
他道:“此事可让你大伯去做。”
赵含章:“没有比我们姐弟更合适的人了,叔祖父,我们走吧。”
她哪里不知道他们心里其实是害怕的,并不想开门直面外面的士兵,毕竟,一个不好,对方真的动起手来,死亡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奏折已经送出去,他们大可以缩在家里等待消息,很大概率,东海王会撤兵,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但凭什么呢?
她祖父死了,为了赵氏,因为大晋,因为东海王和皇帝的内斗。
她要让所有人知道,赵长舆是因为什么而死的。
赵含章目光坚定的往外走去。
赵仲舆只能跟上。
赵宅的大门沉重的向两边打开,守在外面的士兵听到动静,一脸肃然的扭过头来,握紧了手中的刀枪
大门慢慢打开,看守的大门的参军目光如炬的盯着大门,手握着腰间的刀柄,大有抽刀砍人的架势。
一身衰服的赵含章率先跨过门槛,一张如雪般的小脸抬起来直视参军。
参军微愣,惊讶的看着他们身上的衰服。
参军眼尖的看见落后一步的赵仲舆腰间也绑着一条麻布,他额头一跳。
赵宅里,能让赵仲舆也绑麻布服丧的只有一人。
果然,就见赵含章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后就跪下,把手中的白麻高举过头,红着眼睛大声道:“赵氏三娘,幼弟二郎向东海王报丧,祖父赵氏讳峤昨夜薨逝!”
参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看着递到跟前的白麻布紧了紧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赵二郎在姐姐跪下时便也跟着跪了下去,见对方不接白麻他姐姐就要一直跪着,不由瞪大眼睛去瞪对方。
赵仲舆站在姐弟俩人身后道:“死者为大,我兄长一生为大晋操劳,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他薨逝,只留下这一对年幼姐弟,参军连报丧都要拦着吗?”
参军握紧了手中的刀柄道:“王爷有令,事情未查清楚前,赵府所有人都不得离开。”
赵仲舆道:“你做不了主,不如请马将军来,我不信,他敢拦着我家报丧,难道他就不怕天下悠悠众口吗?”
赵含章将手中的白麻布条举高,哽咽着高喊道:“赵氏三娘,幼弟二郎向所有亲朋故旧报丧,祖父赵氏讳峤昨夜薨逝!请参军接麻。”
参军盯着她手中的麻布不言,脸色沉凝,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哭丧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起了左右两边宅邸的注意,有人偷偷开了门探出头来看,待看到赵含章姐弟二人一身孝服的跪在大门口,纷纷一惊,赵家这是有丧事了?
双方正僵持不下,一道声音远远传来,“我来接!”
众人扭头看去,便见傅庭涵带着一群人正快马往这边来,后面还慢悠悠的跟着几辆马车和牛车。
傅庭涵触及赵含章的目光,一踢马肚子加快了速度,到了大门前才急勒住马。
他跳下马,大步上前,参军举手意思意思的拦了一下就不拦了,没看见后面还呼啦啦跟着这么多人吗?
有郎君有女郎,这些人一看就都是贵人,一个两个他还能得罪得起,这么多,他又不脑抽,自然识时务。
傅庭涵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赵含章面前,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后从她手里接了一条麻布绑在腰上。
王玄和王四娘落后一步。
王四娘从马上跳下便跑过来,一脸关切,“三娘,你没事吧?”
赵含章看了她一眼,低头举高手中的麻布,“赵氏三娘向所有赶来的亲朋故旧报丧,祖父赵氏讳峤昨夜薨逝。”
王四娘眼眶都红了,伸手也接了一条麻布条。
王玄缓步上来,和参军道:“不提赵公的功绩,便是寻常人家,那也是死者为大,赵氏两房在此,总要容许他们出门报丧,陛下和王爷那里,也该去人通知。”
他道:“你若做不得主,不妨现在就去请马将军。”
“赵公一生清简,岂是你等上下嘴唇一碰就能羞辱的,人死了都不能报丧,你们这些匹夫想做什么?”
跟在王玄身后的人或是骑马,或是乘坐马车、牛车,也陆续到达,见赵含章姐弟手捧麻布被拦住,不由愤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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