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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5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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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地计画着有钱以后要如何展开新生活,构筑那不算遥远的幸福的未来,乐在其中。

但他心里始终存在着不安,担心会不会被逮捕,对夏晓天这个朋友更是满怀愧疚。不安的种子在他心中不断扩大,只能靠爱情的甜美毒素持续麻痺自己的良心。

行动的日子终于来到了。

那天夜里下着倾盆大雨,姜珮一个人在家悠间地弹钢琴,雨声唱和着普罗高菲夫的e小调钢琴奏鸣曲,交织出一片怪异却又和谐的气氛,彷彿在恬静的背后藏匿未知的危险因子。

只要一弹钢琴,她就想起妈妈。

「女人失去爱情就像无法生出绿叶的枯木,无论多么茁壮高大,终究是死物。」

这是妈妈说过的话。在她二十年的人生岁月里还未曾遇到过真正的爱情,也不懂爱情;她在妈妈身上看见的不是失去爱情的枯槁,而是挣扎在贫穷泥淖的悲哀。

有没有爱情都无所谓,钱才是最重要的───这是许多艰难日子累积出来的体会。

用力敲下最后一个琴键的同时,门铃声响起。赵宝家浑身湿淋淋站在门口。

「怎么啦?」

见到他惨白的脸和一副茫然失措的神情,姜珮知道大事不妙了。

「今天不是轮到你上山吗?不好好守在那里你跑回来干嘛……你说话呀!」

「出事了………」

赵宝家进屋后忽然像电池耗尽似的全身瘫软倒在地上。他紧握着双拳,面朝地板,头发和脸上的雨水不断滴落。姜珮看他这样心中也忐忑不安,侧耳听听屋外的动静,只听见轰然大雨持续作响,并没有警笛声。

「说话,到底出了甚么事?」

「淹水了………」

「淹水?」

「井里……井里淹满了水……我没办法……我不行了………」

一道闷雷打在姜珮心头,全身血液瞬间从脚尖衝上脑门,她也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那么……他死了?」

「是我杀了晓天……呜呜呜………对不起………」

「喂!你给我说清楚点,确定死了吗?有没有量过脉搏?心跳呢?」

「死了,一切都完了………呜呜呜呜…………」

阳明山上的那间别墅,后院有一座枯井,井底距离地面将近十公尺深,赵盛认为那是最好的囚禁人质的场所。把人藏在井里头不需要绑缚也不怕他玩花样,更不可能逃跑,只要在井口盖上盖子,任凭他在井底喊破喉咙也不会被人听见。至于食物和饮水从井口扔下去就行了,完全不必与人质有任何近距离接触。万万没想到这两天持续豪雨,山上的雨势又特别大,竟然将夏晓天活活淹死在井里!

「不是有盖子吗?怎么会………」姜珮的声音也颤抖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姜珮努力压制心中的慌乱,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现场有留下任何东西吗?」

「不知道………」

「甚么不知道!你给我清醒点!你离开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收拾乾净?」

赵宝家已经彻底崩溃了,这节骨眼要他确定任何事都是不可能的。

姜珮没有迟疑太久,随即打电话通知赵盛,要他立刻上山处理善后。三小时后,赵盛来电告知处理完毕───他将夏晓天的尸体打捞上来,然后在别墅后方的树林里找一块隐蔽的角落,埋了他。屋里屋外所有可能留下指纹的地方他也仔细擦拭并且带走所有东西,连一片纸屑一枚菸屁股都没放过,彻底清除了犯罪痕跡。

至此,姜珮的心情才总算定了下来。她对着电话那头指示道:「夏晓天的衣服和证件,所有东西都要确实烧毁,知道吗?去远一点的地方烧。」

「放心,都搞定了。」

「那就好。没事的,只是一点小失误罢了,计画还是继续进行。明天我会打电话到夏家告诉他们付款方式………」

「停止吧。」赵盛打断姜珮的话。

「为甚么要停止?他们不会知道人已经死了,一定会付钱的!虽然出了点差错但不会影响大局啊,为甚么要放弃?你甘心就这样半途而废吗?」

「情况不同了。万一收钱的时候出了甚么问题,或者事后被警察查到甚么蛛丝马跡,下场就是死路一条。你想,警察会相信他的死只是一场意外吗?事实是我把他扔在井里,也是小宝的疏忽才让雨水灌进去,这跟我们亲手杀死他有甚么分别?绑架勒赎是一回事,杀人是另一回事,一旦被抓到绝对是死刑!

「这关头放弃,跟白花花的银子说再见,操!你以为我甘心吗?可再多的银子也要有命花才有意义啊!」

「不会失败的,绝对不会,只要照计画执行………」

「我不玩了,就是这个决定。小宝应该也没办法继续下去,毕竟人质等于是死在他的手里,他现在一定吓得屁滚尿流吧?只剩你一个想玩也玩不转。」

「没用的男人!白白浪费这么好的计划,去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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