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 / 4)
后,许久许久的时间里,陆泽都没有回一句话。乔乔忍不住轻笑,觉得自己把场面弄的很尴尬。受不了这漫长的安静与沉默,她扭头望向仿佛雕塑一般坐在她身边的陆泽,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陆泽开口的声音低沉而喑哑,深邃的眼神望着她。一个故事,大概就是乔乔的过去吧。如果她需要倾诉,那他就听。
但乔乔开口,讲的故事却出乎他的意料。
她语气平静地说:“我小时候特别喜欢看书,看过好多好多故事书,最喜欢的是两个童话。”
“第一个呢,是两只猴子的故事。从前,有两只受伤的猴子。一只呢,默默地把自己受伤的肚子缝起来,慢慢的伤口结痂了,它也就好好地活下去了。另一只呢,有小兔子路过,小猴子就把自己的伤口翻出来求安慰,小兔子小兔子,你看我受伤了。小兔子探过头看看伤口,哎呀好可怜,摸摸。然后小兔子蹦蹦跳跳地下山找食物去了。然后大象路过,小猴子又把自己的伤口翻出来求安慰,大象大象,你看我受伤了。大象看看伤口,啊好可怜,抱抱。然后大象甩着鼻子找水喝去了。然后小狗路过,小猴子又把自己的伤口翻出来求安慰……然后呢,这只小猴子就因为伤口感染,死掉了。”
“第二个呢,是一只小蜗牛的故事。从前,有一只小蜗牛,它想和小伙伴们一起玩,可是背上的壳好重好重,让它爬的好慢好慢,于是它很委屈很委屈地去找妈妈。妈妈妈妈,为什么蚯蚓弟弟就不用背着壳呢?妈妈摸摸小蜗牛的头,因为蚯蚓弟弟遇到伤害了可以钻进地里,有大地保护它啊。小蜗牛又很委屈地说,可是蝴蝶姐姐也不用背着壳啊?妈妈拍拍小蜗牛的背,因为蝴蝶姐姐遇到危险了可以飞上天,有天空可以保护它啊。小蜗牛很受伤,那为什么大地和天空都不保护我呢?妈妈就微笑着说,所以我们有壳啊。”
陆泽侧头看着乔乔凝于长睫上的水雾,看着她眼中洒满的细碎星光,他甚至想好了去听一个悲伤的过去,想好了要借给她肩膀去靠着哭泣。
可她没有哭,她只是微笑着给他讲了两个童话。
一个别总是撕开伤口求安慰,就会痊愈的童话。
一个虽然没有人保护我们,可是我们有壳的童话。
她一直强调着,陆泽,我没事,我不需要安慰。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我自然而然就好了。
陆泽终于起身而去,乔乔以为陆泽总算肯还给她一片自我发泄的空间,然而半罐酒下肚,陆泽的脚步声又在身后响起。
“已经凌晨四点了,通宵失眠,吹海风,过量喝酒,对身体不好。”陆泽递过来装在保温杯里的热牛奶,他想起自己曾说乔乔对于失眠经验丰富,久病良医,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乔乔无奈失笑,最终还是把热牛奶接了过来。她想可能陆泽还是不太喜欢别人酗酒,那就算了,喝牛奶就喝牛奶吧。
然后她捧着热牛奶慢慢喝了几口,也不知道是不是情绪激动酒劲更容易上头的原因,就真的开始觉得困了。
陆泽弯腰把浅浅睡着的乔乔打横抱了起来,乔乔缩在他的怀里还微微调整了一下位置,将脸贴在他心口的位置蹭了蹭,直到感觉不再有吹来的海风才乖乖睡了过去。陆泽抱着她往别墅的方向走去,迈步平缓稳重,害怕吵醒怀中的姑娘。
就着路边暖黄的灯光照射,陆泽低头看着怀里乔乔睡着的侧颜,明明耳边更响亮的是夜里拍击岸边的海浪声,他却仿佛只听到了胸前心口处乔乔安静的呼吸声。
陆泽觉得,这呼吸,仿佛在敲他的壳。
☆、
我不想留你一个人
陆泽小心翼翼地抱着乔乔把她送回了卧室睡觉,又返身去海边收拾残局,将残酒与蛋糕一一收拾干净,再把剩余的东西装好,放回乔乔的卧室里。他尽量不发出声响,怕吵醒因为牛奶里的那少少的四分之一片安眠药而勉强睡着的乔乔。
把一切收拾妥当,再把乔乔身上的薄被替她捏好,陆泽久久地坐在床侧凝视着她,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乔乔静谧的睡颜。
他不是天生冷淡寡言,他只是见惯了别人因利而有所图。他也已经习惯一个人很久了,久到觉得生活并没什么热情,也没什么意义。结不结婚没什么意义,生不生孩子也没什么意义。少一个人类结合繁衍而已,又有什么呢?碌碌一生,终逃不过生老病死。哪怕没有结婚生子没有后代,也不过就是少一个立碑人而已,自己死都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他困于这种情绪快十年了,冷冷淡淡地对待人生,按照预设的轨道慢慢生活,时常失眠,因为夜里特别容易让人思考,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然而此刻他心中却燃起了一点星火,觉得这一生,想要陪伴一个人,保护一个人,与她携手,陪她终老。
这燃起的星火,可以燎原。
陆泽右手食指的指腹温柔地抚过乔乔的侧脸,脸上痒痒的感觉让睡得并不安稳的乔乔微微皱眉又翻了下身。陆泽收回手,看乔乔终于转了个身继续安静地睡过去,才起身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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