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2)
“啪”的一声,何光熙安静下来,低头看着安星拍在桌子上的纸。
“不得质疑甲方。”
几个不大的字,闪闪发光。那种光芒足以让其他的守则瞬间沦为摆设。
何光熙真想把这张纸揉成一团,然后砸在安星面前,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质疑”。
但是,理智让他在椅子上坐的稳当。
从他入了演艺圈开始,他就已经习惯身边涌出各种各样的人每时每刻的提醒,你是个偶像,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只是,他没那么容易妥协。
何光熙把纸也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半抬起头,眼神邪恶的看了一眼安星。然后笔尖在纸上刷刷的写起来。
“有备而来?”安星问。
他的手按着第一条规则的末端,不用起身,一条胳膊就足够把人工草拟的合同送到安星面前。
“是有备无患。”
何光熙歪了一下嘴角,翘起二郎腿,侧身而坐。
安星看着自己被涂黑的字迹,感觉太上老君的三味真火已经烧到头顶。
“什么?这是什么!”
“对不起,我有一票否决权。”
“什么一票否决权?你以为这是国事外交,还是安全协议?”
何光熙站起身,两只手按在桌子上,挑动半边眉毛,戏言道:“看不出来,还有些外交常识。不过,这是在关起门的私属领地,不存在争端。相信我,用不到的。”见安星眼神有些闪烁,他自认为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候,“但是,我倒想起至关重要的一项……”
安星看着他,心里盘算着准不是什么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打扫卫生。”
果然!
她起身走到跟何光熙平行的位置停下来,“我一,你二四六。”
“周末合家欢?你当我是花钱在这里跟你过家家?”
安星白了他一眼,“那你说怎么分?”
何光熙脸上酝酿着狡黠的笑,眼神微微一瞥,“对你来说,幸运的是我有点儿洁癖……但不幸的是,我有过敏性鼻炎,灰尘过敏。所以,幸苦了。”
说完,他双手合十,径自走去穿上外套,准备出门。
已经到了玄关,好像想起什么,又折了回来,钻进一楼的洗手间。
安星从门缝里瞥见他站在镜子前拨弄了两下头发,又扯了扯衣领,一颗脑袋几乎旋转了一周检查每个角度。
不过就是场发布会,与其这样细枝末节,倒不如摆个假人来得毫无破绽。
她心里忽然软了一下。
要那种无拘无束的人对着各种角度的闪光灯摆出橱窗里塑料模特才有的各式姿态,心里应该会有些厌恶吧。
让人不顺心的事儿就两种,不愿意做,不得不做。
她想那大概就是何光熙不得不做的事情。
嘴上便安静下来,没再提起打扫卫生的事。只是回头看着桌子上搁置的守则,心里叹了句:这样吧。
小时候的安星沉迷于各种鼓舞人心的句子,直到现在她都记得课后习题里那句,“困难像弹簧,你弱它就强。”
能记得住这个,不是因为别的,那时正是她父母刚去世的时候,所以她就学着性子硬一些。
现在想来,倒是个笑话。
再强悍的性格都抵不过女人二字的柔软。
☆、 与生俱来的耿直boy
“想什么呢?”
从洗手间出来,何光熙正好撞上某人傻愣愣的杵在那儿,便随口问了一句。
安星摇摇头。
“秘密?那我可没什么兴趣。”
说罢,何光熙匆匆经过她身边,走去门口。
安星回来的时候被他拽着走得急,踉跄的脱下脚上那双黑色翻毛乐福鞋,如今一只横在地上,另一只何光熙正弯腰准备拿开。
恍惚间,一双奶白色的手伸了过去。安星蹲在旁边,把自己的鞋移开放好。整个过程,何光熙一眼不眨,只注意到那双手,细腻的几乎看不到皮肤纹理,圆鼓鼓的指甲透着怜人的肉粉色,再配上手腕的玉镯子,竟好看的有些不真实。
安星站起身,说:“不好意思。鞋……”
何光熙这才把眼光移步到鞋面上,一块儿半月形的脚印,好像是踩在了他的嘴上,忽然软了一下,说:“我……我一直琢磨这鞋太素净,不时尚,现在倒挺特别。”
这是哪门子的时尚?安星笑了笑,一双酒窝渐渐的凹下去,如同四月天里坠落湖面的雨滴,泛出浅浅的光晕。
一切准备就绪,何光熙却站在门口迟疑了。
他不动,安星也不知所措。
送客原本是很常见的事情,可在这一瞬间,这样的场景下,安星心底里生出一种复杂的情绪,熟悉的,不可磨灭的,以及生分的别扭。
在她模糊的记忆里,多年之前,她还是个小小的人儿,那时她常在一旁观赏如此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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