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1 / 3)
男人一边拉着她往前走,一边认真地听她说,“那时宿舍查得很严,我只能把它养在床底下,可这种花喜欢阳光和风,没几天就枯萎了。”
傅时谨听后若有所思,“那挺可惜的。”
“是啊,”梅苒轻声说,“所以从那以后,我就再没养过花了,一来是太忙,二来是有点怕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剥夺了它们在这个世上继续存在和绽放的权利。”
有一个中年男人从转角处迎了过来,熟稔地打着招呼,“傅先生,您来了。还是原来的雅间?”
傅时谨点头,他便连忙在前面引路了。
他在人前似乎都是这样一副淡然的样子,梅苒好奇地问,“你经常来这儿?”
“这里的老板是姨婆的外甥,”他在她对面坐下来,“不过,菜倒是做得还不错。”
梅苒了然,却没想到他口中的“还不错”竟是这个境界,这人口味是有多挑啊?
只是一道简单的大骨玉米汤,温火慢炖,骨头的精髓化进了水里,汤汁乳白,“咕噜咕噜”地往上翻着,甘醇可口,细尝之下又带着一股玉米的清甜。
梅苒没一会儿就喝掉了大半碗。
全程下来,对面的男人没怎么动筷子,几乎一直在看着她吃。
“喜欢吗?”
“嗯。”梅苒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合心意的晚餐了,她惬意地眯起眼睛,像一只慵懒的小猫。
“那我们以后可以经常来。”
这已经是暗示性非常明显的话了,梅苒知道自己一旦应下就等于应许了某个承诺,她看着那双幽深的眼睛,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好啊!”
吃完饭后,傅时谨将她送到小区楼下,有一树玉兰开得正盛,清香仿佛在如水的月光里泡过似的,微微发酵着,令人迷醉。
两人仿佛走在一场梦中。
“那……再见。”梅苒在台阶前停下脚步。
她将长发散了下来,披了一肩,满掬的乌发间掩着一截如玉般的脖颈,傅时谨松开手,丝丝缕缕的发从指间滑过,像他在过去无数个露深寒重的夜里倚窗时,怎么也抓不住的那缕白月光。
他突然伸手紧紧地把她抱进怀里,感受着那份迟来的真实。
沉稳有力的心跳,温暖的怀抱,清晰可闻的气息,梅苒的心瞬间柔软得如同那片月光下随风轻拂的薰衣草花野。
她抓住他的袖口,轻声问,“我们现在算是男女朋友了吗?”
还是想跟他再次确认一下。
只感觉那方胸口传来的跳动越来越剧烈,男人柔和的声音像月华般从她发间落下,“你觉得我足够高吗?”
梅苒茫然,她眨了眨眼睛,突然想起在家里棋牌室那会儿自己曾说过,将来的男朋友要很高,要她能仰望的那种高。
“足够。”她眼里的光比满天繁星都美。
“我很荣幸,”男人那带着怜惜和深爱的吻轻落在她额头上,“晚安。”
这一晚,梅苒又失眠了。
于是,天还没亮就爬起来揉面米分做包子,准备用来当早餐,顺便给科室里的人送些过去,她会包好几种形状独特又优美的灌汤小笼包,馅料也调得十分好,很得大家的喜欢。
一个同事曾戏谑着说,“梅医师,将来如果你不当医生了,在我们医院门口摆个摊卖小笼包,我们养着你!”
这手艺梅苒是跟母亲学的,如果她不是去得那么早,应该还会教她更多的东西。
锅里的水开了,白汽“嘟嘟嘟”地顶着锅盖,不一会儿便有阵阵香味冒出来。
又等了十分钟,梅苒关了火,把小笼包分装在几个保鲜食盒里,用大袋子装好提着去医院。
门口值夜班的保安还没换班,正聚在一起聊天,梅苒把最大份的包子送给了他们。
“谢谢啊,”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保安笑呵呵地说,“梅医师,你今天来得可真早。”
“嗯,”梅苒笑笑,“起得比较早。”
“我说昨天你男朋友……”老保安比起个大拇指,“可真有胆色啊!当时我们等在门外,他突然过来借走了我的警棍,”说起来他还有些心有余悸,“我听说那可是艾滋针,要是被感染上了那可不得了,所以我们都不敢轻举妄动,你说平常人摊上这种事,那不得躲得远远的?没想到……”
“梅医师你眼光真好,这小伙不仅长得俊,也有担当,是个真男人!”老保安摸着下巴,“昨天我还看他在外面等了你一下午……”
“一下午吗?”梅苒不敢相信地打断他。
“是啊!”老保安肯定地点点头,指着不远处的停车场,“他的车就停在那儿,人在里面坐了一下午。”
他记得很清楚,医院规定停车场的车停放超过两个小时就要收费,而那个男人是昨天唯一超时的。
梅苒看过去,心头微颤,他停的地方,正好对着她所在的中医部。
“谢谢你。”
老保安不明所以地摸摸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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