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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柠 第1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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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郑暮潇没说下去。别人尚且可以看出他和梁相宜的关系日渐紧张,更遑论他自己。因为工作的事情,他的脾气确实暴躁了不少,但两人吵架多半是由梁相宜先开始。她一生气就喜欢待着不动,倒是很匹配她冷冰冰的气质,可在他看来那层冰壳薄得一击就碎,反而显得她有些幼稚。

吵架归吵架,两人总要一道回家,她坐在车里不动,又不愿意挪去他车里,他只好开她的车。半路上又莫名吵起来,他怕出危险,把车停去附近的公园。他不会骂人,只能拿车太小说事儿,她势必要赢回去,说别的不行,不还是方便你亲我?都用不着……他没让她把话给说完,一边亲她一边想,这人怕不是有两面,一面对着外人,冷淡却从不为难人,一面专门拿来对他,这个不行那个不是,专爱鸡蛋里挑骨头,平常话少,跟他吵起架来倒伶牙俐齿。他吵不赢,单堵她嘴不够,只好把座位放倒,用点别的办法欺负她。她身上那层薄冰化成了水,总算没力气吵架,却还要骂他变态。他不禁想,这人到底是无情,一面要他深一点,等自己爽了,又翻脸不认人。

就这样吵了合,合了吵,多少还是会觉得心累。

他一路走神,等车子忽然靠边停下,他回过神来,“怎么了?”

静安哭笑不得,“熄火了。”

她真得换车了。

郑暮潇去开门,“先下车,我来试试。”

两人换位置时,后头有车被短暂地截了下。

副驾驶上的人摘下墨镜,面露惊讶:“那不是郑暮潇么?好久没看见大活人了。”

沈西桐将视线定在那辆福特嘉年华上,“旁边不是梁相宜诶,但好像也是个大美女。”

车子在前头被红灯拦了十来秒,西桐仍回头看着,忽地有些激动,“好漂亮!啊!上车了!”

她颇有些遗憾地转回头,问开车的人,“诶?你们高中之后是不是就没联系过了?”

“没呢,”苏津皖专心看着路况,“上学的时候就不太熟。”

西桐笑了出来,“那些新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说郑暮潇读书时是个‘老干部’,而我哥是个‘冷面人’。”她又蹙起眉来,“刚那车看着总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福特的?”

“你见过?”

“这款没什么印象。”

“算了,估计就是在大街上看见过。”西桐哼了声,“比起车,我对那位美女更感兴趣,也不知道是谁……”

苏津皖没说话。

还在高中时,她起初对陶静安的印象比较单一,只知道是班上唯一一个凭借成绩从别班转进来的同学,每天埋头看书,很少出门活动。

直到某天下楼去做课间操,经过她座位时视线略过她桌上的笔记本。

班上人已经走得差不多,她脚步一停,走回去仔细地看,笔记本封皮上一段对话笔走龙蛇。

——你要是勤学苦练,你会成为音乐家。

——我要是不呢?

——你要是偷懒,你就是个乐评人。

对话出自特吕弗的《爱情狂奔》,前不久她刚看过,对这段也印象深刻。

后来她又在陶静安别科笔记本上看见过别的电影导演的台词,阿巴斯、希蒂洛娃、雷德利·斯科特和安东尼奥尼,有些她看过,有些没有。

有次在乐队排练前,她坐角落看《都灵之马》,快要昏昏欲睡,吉他手刚跟主唱吵过嘴,倚在桌子上冲她说:“我最近特想认识你们班一个人。”

“谁?”

“就中间那排,靠走道第三个还是第四个,进门就能看见。”

旁边眼里向来只有乐谱的人一如既往地没有耐心,“还排不排了?”

“马上!”

主唱反而好奇起来,“到底谁啊?”

刚才不耐烦的人也绷着脸问:“第三还第四?”

“记不清啊,”吉他手开始冲他比划,“高马尾,特白,桌上总一个水杯,她同桌不就是老压你一头的那个第一名么?”

苏津皖早锁定了是谁,“我知道,我也特想认识她。”

主唱好奇起来,“什么人呀,你们都想认识?”

她笑了下,把电影关了,“我觉得她特别有气质,但她一下课就塞上耳机,都没机会跟她说话。”

“叫什么?”

“陶静安。”

“静安?难道是上海人?”

“本地的吧,她好像也经常看电影,书上抄了很多特吕弗的台词。”

主唱兴奋:“那是同好啊!更得认识了。”

苏津皖耸了下肩,“但她几乎只跟她同桌说话。”

“算了算了,距离产生美,说不准一认识就幻灭了。”

主唱不服,“你以为别人都是你?看着一本正经,结果是个斯文败类!”

……

如果不是后来忙着准备艺考,那时的好奇或许可以维持更久。

车子在前头左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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