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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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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小时,找到了一辆被遗弃的电单车,估计是雨太大,还没有来得及被偷走,就遗弃在离案发现场不到九公里的滨江路口,上面还盖着雨衣,数队排查的警员推进到这里就寸步难进了。

雨越来越大,市气象台发布的大雨警报,全市多处路段积水,被堵、被淹的车辆不计其数,糟糕的天气加上糟糕的城建,成为警务无法逾越的障碍……

大勇若怯

自车窗向外望去,天地一线,雨如瓢泼,试图假寐睡去的小木,意外地越来越清醒了,就像他每次买醉一样,往往想喝醉每每都不能如愿,越醉,涌上心头的旧事越多。

很多很多,小时候的旧事,那个标新立异,总是纵情释放逆反的年龄,一群坏小孩蹲在学校的公厕里,商量着打架、偷东西、调戏那个女老师,那时候不害怕,出了事有家长顶着。

后来再大一点,再大一点,心里的底线被一点点拉低,第一次去嫖、第一次学着抽、直到慢慢吃喝嫖赌都业精于勤了,那时候也不怕,出了事有家长的钱顶着。

每一次犯错心里都有点忐忑,犯的久了,仿佛犯错就是为了追求那种忐忑不安的感觉一样,让他从另类的事情里找到那么点存在感。可现在,他发现感觉变了,最刺激的体验之后,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惧,那是他从书本上很熟悉的东西,违法、量刑、以及深牢大狱里漫长的岁月,他比谁都清楚,这一次涉案,会让他在里面蹲多长的时间。

是的,他看清了这个组织控制人员的方式,恐惧和死亡的威胁,让你自然而然死心踏地地往前走,和所有的团伙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做得更精妙了一点而已。

是往前走?还是回头?

似乎往前走的胜率更大一点,手里就攒着几十万报酬,还有这些当线人的日子刻意捞来的,足够他开始新的生活了,他甚至想过,再给美国的学校联系一下,只要对方发出邀请函,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出国,继续他的学业……机率真的很大,那个大巧不工的作案模式,恐怕到现在,警察连嫌疑人是谁也找不到。而他这个线人,那怕就回头,也说不清,操纵这起盗窃案的幕后,究竟姓甚名谁。

可就这么走了?

他又放不下了,他在怀念和乐子、和管管、和那几位狐朋狗友吆五喝六的无聊日子;又有点怀念和父亲斗智斗勇的日子;甚至怀念和大葫芦二葫芦一起带人敲诈勒索点小钱的幸福时光,那些个无伤大雅、只够得着治拘的无赖行径,既好玩好刺激,恐怕这一走之后,将要和他们永别了。

放得下吗?

他在犹豫、在徘徊、车走西郊的时候,他的心蓦地被刺了一下,不经意地忆起来,那个烟雨凄迷的日子,他伏在申令辰的背后,那位一步一步背着他下山的警察,他其实一眼就看穿了,这位警察和秃蛋一样,是个可怜的理想主义者,所不同的,可能比秃蛋更差一点,差到无法被他身处的体制的包容。

警察和罪犯有一个共同点,每每他们身上与身份相悖的地方,恰恰就是这个人的闪光点,这叫坏人的善举、好人的恶迹,都是要命的,很不幸,申令辰身上有,而那些坏人身上的,他却没有机会再发现了。

……

“每个人总会在彷徨、迷茫、无助、甚至堕落中呆上很久很久一段时间,很多人都会迷失自我,这个与职业无关。”

“猜对了。我和你一样,正在努力走出来。”

“傻孩子,要是妈妈能看见,能放心吗?来,我背你……听话,否则我揍你啊……”

“木啊,听我的话,先去医院……然后我带着你找你爸去,他要是不管,我抽他俩大嘴巴去,你放心,我一定安安全全把你送回家……对不起,我今天才发现我很混蛋,骗你和你爸一刀两断,去当线人……为此我还自鸣得意,觉得自己看到了你心理的弱点……”

“那不是弱点,那是你的闪光点,其实你把亲情看得比什么都重……我知道你无法接受你父亲和另外的女人重组家庭,而把你撇过一边……想开点啊,往往都是最亲的人,受伤最深,你要真有点三长两短,我相信,最难过的应该是父亲……”

……

小木意外地,记得清每一句申令辰说的话,或许是那个心情最低落的时候遇到了他,所以对一切他格外地在意,此时念及,不知为何,让他眼睛和鼻子,都泛起一种酸酸的感觉,眼前总是晃着,申令辰在他母亲墓前鞠躬、然后背着他,一步一步下山的情形。

他知道,这位老警已经在他心中,种了一棵善因的种子,而且种在他心上最软的地方,他无法遏制,那棵种子在适时的时候,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会如此地疯狂生长。

“师傅……我的哮喘病犯了,让我下车……下一站。”

小木弱弱地说道,声音里是如此地疲惫,他睁开了眼睛,从挣扎中睁开了眼,模糊的视线里,似乎还有一个投影,是戎武给他看过的,一个装着人的木箱,被蒙面的人抬到舷上,轰然推向黑色的海中。

其实我的情绪是被恐惧控制了。前怕坐牢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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