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劝诫(2 / 2)
侯的螟蛉子,而侯夫人却是我的生母。母亲与武安侯有了孩子,自然将我视作眼中钉,七岁之时就被母亲送至凉州。我或许是公子,可在我眼中,我无爹也无娘。”
云芜绿睁开眼,半撑起脸,听着他声色凉润地道过去之事。
“我初至凉州,被一官宦人家收作他们家嫡长公子的伴读。我那时说着一口吴地官话,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便逼着我改口音,动辄打骂,不给饭吃。我在学堂里,学问比他们家的公子好,他们便不让我去学堂。还是公子求我回去,只为帮他做功课。我曾经想过,若是我父亲还在人世,我原本也是家中嫡长子,为何要受这等委屈?”
云芜绿眸光微漾,低声道:“人生在世,出身与成长常不可选,后半生人生却是自己的。”
“是啊。我怎能一辈子蹉跎在宅门之中?十叁岁那年,武安侯终于想起我,给我送来些许衣物。他根本不知晓我长得多高了,那些衣服都太小了。不过,我也因此搭上他,借了他在凉州的力,一路做到凉州主簿。你知晓原本收养我的那家如何了?”
“想来下场不太好。”
“那家主人是前任的凉州主簿,被我缉拿,亲自问的斩。家眷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云芜绿垂目。原来他们是一种人啊……
越秋白又道:“外头都说你狠毒,可我知道,你只是恩怨分明,从不会对仇人仁慈而已。我也是这样的人,我看得明白。”
云芜绿坐起身,望向窗外。
多年前,有一个人手执鞭子,抽着她的脊骨。
“是谁教你害人的?”
“我没有你这个不仁不义的徒弟!”
那时伺候她的侍女爱慕魏长明,嫉妒魏长明宠爱她,于是给她饭菜中下了烂脸的毒,她察觉之后,直接给那人上了劓刑。魏长明归来,看到她将剑丢在地面,若无其事地擦拭着手,地上躺着满脸是血的侍女,当下发作,甚至打断了他的一根长鞭。
魏长明越是打她,她越不认为自己错了。
她这样的性子,连主人也委婉劝过,但她依旧我行我素。似乎是一种固执,想证明世人皆醉我独醒。
她从未想过获得认同,而当认同她之人出现,她开始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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