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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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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上好姐妹的手臂,低声笑道:“阿柔莫怪,是咱们灵儿让他吃苦头了。”

云昭仪不信:“吃苦头?那么小的娃娃,能叫他吃什么苦头?”

姚箐捏了捏她,一脸见惯不怪的神情:“方才他的模样,与我家歌儿比试落败时气闷的表情,简直一个样儿……”

“阿嚏!”

回自己寝殿更衣的萧绎打了个喷嚏,让宫女将那件被某人当成尿布的衣服收拾下去,负手往后院走去。

其实他倒不是气闷,只是别扭,竟被一个两个来月大的小女娃玩弄于股掌之中,当时周围还有下人在,颜面何存?

然别扭归别扭,可不能忘了正事儿。

四下无人,萧绎来到后院角落,足尖轻点,飞身上跃,树梢一阵响动,那抹身影便隐匿于茂密枝叶之中。

惜云宫最为特别的便是这一棵杏仁树,较宫殿顶部仍高上几分。

就萧绎所在位置而言,虽不至于俯瞰整座皇城,但足以看清后宫的布局。

他背靠主干,屈膝而坐,因身形幼小而少了被发现的顾虑,得以沉心静待。

十日前,绮霞宫的丽才人被太医诊出喜脉,怀胎三月,章和帝大喜,吩咐绮霞宫的宫人好生照看丽才人,又赏赐了不少首饰金银,连日宿于绮霞宫。

宫妃们嫉妒怀上龙裔的丽才人,也羡慕沾了光被临幸的陈美人。

后宫女人的居所视位份而定,皇后、四妃以及九嫔一人一宫,而婕妤、美人等位份较低的,则二人合居一宫,其中位份较高的居主殿,位份较低的居副殿。

丽才人与陈美人便是如此。

章和帝驾临绮霞宫看望丽才人,她身子不便无法侍寝,好处自然落到陈美人头上,怎能不让其他妃嫔眼红?

当然,萧绎并不关心他父皇后宫的事儿,他所在意的另有其事。

依他上辈子的记忆,就在这道喜讯传出不久,绮霞宫便突然走水了。

起初火势不大,但宫内人人张皇,不知燃着了何物,火焰烧得愈发旺盛。

绮霞宫与惜云宫相隔不远,为免受到波及,母妃拉着他与宫人们一同出去,在稍远的空地等候灭火。

然而火还未救灭,却传来丽才人因受了冲撞而滑胎的消息。

如此一来,原本的意外起火便上升至蓄意陷害,关乎皇家子嗣,此事非同小可,章和帝大怒,立即派人彻查。

不料,竟在绮霞宫内发现一尊摔碎了的送子观音,陶瓷不可燃,但其上的颜料却特地采用了某种极其易燃的物质,一旦遇火便可瞬间增大火势,极可能便是火烧绮霞宫的罪魁祸首。

而这尊观音像的原主,正是云昭仪。

苏醒过来的丽才人得知自己失去了孩儿,情绪激动地指控云昭仪,一口咬定她装好心赠她送子观音,实则欲置她于死地。

云昭仪百口莫辩。

这尊送子观音原是她宫里的摆设,丽才人前来拜访她时,无意相中,之后日日前来叨扰,她疲于应对,对此物亦非十分迷信,便派人往她宫里送了过去。

丽才人似是当真喜爱非常,时常将云昭仪做的这件好事挂在嘴边,但凡她有几分关系的人,统统都知晓了。

现下发生这等事情,云昭仪万万不曾想到,自己一时好意,却换得丽才人狼心狗肺反咬她一口,面对后宫众人的落井下石,她再说任何话,都不过是狡辩。

萧绎不知实情,但他相信自己母妃的为人,绝非加害他人之辈。

可彼时他不过是一个孩童,除了哭闹便无能为力的八岁孩童,心里为母妃叫屈,却帮不上半点儿忙。

更何况,他是云昭仪的亲儿,再如何想为母妃证清白,旁人也会因这层关系而不予采纳。

当晚,章和帝一脸肃容,浑身寒气驾临惜云宫,一进殿门便朝云昭仪怒喝“跪下”,凌厉如刀子般的眼神令他生平第一回怕得发抖,连宫人架着他回了自己寝殿都未曾知晓。

萧绎清晰听见主殿传来砸碎东西的声响,以及男人怒不可遏的低吼,可最终,一切归于平静,他蹲在被人把守不得出去的门边,无知无觉地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时,天已大亮,他外衣未披便往主殿奔去,却见母妃如往常一般,好好地端坐榻上,还柔声问他怎么未穿好衣裳便跑出来。

母妃能安然无恙坐在他面前,那么事情便不会发展到最糟糕的地步。

果然,不日后李皇后便宣布,因云昭仪遭人诬陷,证据不足,此案待查证后再议。

虽不知是什么原因,令父皇信了母妃,但结果总归是好的,他也便安了心。

如今想来,丽才人将送子观音像一事弄得人尽皆知,若有人要害她,再栽赃嫁祸于云昭仪,并不算难事。

本就是悬案一桩,根本无法查清,断然定罪只会称了歹人的心。

章和帝也该是想到这一层,才未有处置母妃罢。

可母妃毕竟遭了罪,期间所受非议及那夜他无从得知的经历,作为儿子的萧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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