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清如许 第18节(2 / 3)
朦胧胧的不同,但自以为能操控情感的深浅,操控人心的沦陷,操控全局的方向。
所以梁徽既可以百般耐心地给祝知宜堆雪人、种墨梅、做玉簪、编柳条哄他,但也会用祝知宜最想要的东西拿捏他、吊着他,让他为自己所用。
他会在祝知宜生病的时候不由自主、无微不至地亲自照顾他,但也会在需要马前卒和挡箭牌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将他推出去。
祝知宜是重要的,但也不是最重要的。
梁徽从不察觉或是刻意忽略他在涉及祝知宜时的屡屡出格、频频破例和由衷不自禁,还颇为得意地自认为将两者衡平得很好,甚至说得上享受这种祝知宜既在他身边、又为他所用的局面。
因为无论如何他总是处于一个安全的位置,权势上、博弈上、情感上,他都是拥有主动权的那一个。
而且,祝知宜这个废臣之后的身份在他的羽翼之下才是最安全的。
不是吗?
若是真的有什么危险,那梁徽也一定能护住他,保全他。
直到很久之后,梁徽才知道,感情不受算计,爱里容不得一丝侥幸。
石道安深知他的性子,自知多说无用,道了句“皇上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便好”,就不再提及这话头。
从议事的营帐出来,梁徽心中莫名有些发堵,往寝帐的方向走到一半,倏然换了方向。
祝知宜的寝帐灯还亮着,乔一进去通报。
作者有话说:
小梁:老婆很好,但目前还是搞事业比较重要(认真
你不愿意?
梁徽见着了祝知宜那副安静看折子的模样心底才安定一些,眉眼重新挂上平素的笑意:“清规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正式的封旨和任职手续要回到京中才能下,祝知宜现下就找文宦要了随行带来的年事录。
祝知宜请他上座喝茶,说:“提前做些准备回去不至于毫无头绪。”他离开官场时间也不短了,那套朝纲规则、人员职位要重新熟悉起来并非易事。
梁徽也没什么想问的,但就是想多听他说几句话,目光黏在他脸上:“看出什么名头来了?”
祝知宜指着一沓折子玩笑道:“臣瞧着这近三朝的给事中下场都不大好。”
下狱的多,相对好一点就革职,显少得善始善终者,这是因为这个官职机要,上通帝听、下达朝官,但又无实权,有名无实,往往被推出去做替罪羊。
梁徽眉峰稍扬:“清规怕了?”
祝知宜目光澄静:“有何可怕的?”
转在二人脚边的狼崽仿佛也应和主人的话一般,仰起头,喉咙里发出咕哝,张牙舞爪好似也在说:“有什么好怕的?”
梁徽看它不顺眼,哪儿哪儿都有它,他捏住狼崽皮毛光滑的颈子,幽幽一笑,讽道:“才几天,就这样膘了。”那意思是祝知宜喂养得太好。
“长身体呢。”祝知宜揉揉狼崽耳朵,眼里有很淡的笑,语气也亲呢。
梁徽看得一怔,祝知宜那样慈爱柔情的神态很罕见,竟意外秀美生动。
祝知宜被盯得不自在,“咳”了一声,转移话题:“皇上,这可是你的救命恩……狼。”
“嗯,”梁徽的手捏在狼崽后颈按着,力道不轻不重:“我又没说它不是。”
“那你这是在为它跟我讨赏?”
“不可以?”祝知宜睨他,若不是狼崽最后长啸召集狼群,单凭人力,恐需鏖战,伤亡难料。
梁徽垂眸看着狼崽巴巴的眼,阴阳怪气道:“那便也封个将军吧。”在大梁,在沙场上立了攻的战马也会被封赐爵位。
祝知宜沉吟道:“那它便叫’将军‘!”
梁徽噎了片刻,道:“清规何不干脆命人为他做件锦衣,上面刺’将军‘二字昭告天下得了。”
“……”祝知宜被逗笑,又有些不服气,“此狼可是幼王。”要不也不能将那群老狼引走。
梁徽敷衍:“哦。”
“……”思及此,祝知宜沉吟:“那群狼……怎会突然聚集?”
梁徽望着他,缓缓启唇:“就是你想的那样。”
有人故意为之,用无色无味的樟雪草引来狼群。
祝知宜沉默片刻,望着他,轻声道:“皇上是故意被围困的罢。”
“这从何说起,”梁徽扬起眉,一幅“你别乱说”的表情:“清规莫要冤枉朕。”
祝知宜也打太极腔:“不是便罢了。”
梁徽没什么不敢承认的:“救驾的人马是从不同的方向过来的。”
昨夜他刚命人放出了矿址的风声。
“只有姬宁是从东南方来的。”
梁徽放出的风声那矿在西边。
祝知宜不会去细问矿址的事,梁徽也不会告诉他,他只道:“皇上怀疑武将?”
梁徽不置可否。
祝知宜不知想到什么,挠挠狼崽的下巴细声嘀咕了句:“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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