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6)(1 / 3)
花千宇的目光一直在安明熙身上,但小小的安时雨才是这场宴会的真正主角。受他人感染,渐渐地,花千宇也把注意力也转移到了安时雨身上,看正在进行抓周礼的安时雨毫不犹豫地向毛笔爬去,看他抓到后便坐着把玩,又看他在众人的喝彩中笑得眼眸弯弯。
花千宇忽然觉得这无牙的小鬼也不是那么讨人厌,不难怪安明熙放不下。他想,为了他和安明熙的未来,他得讨好这小不点。但在安时雨爬向李香菱的时候,花千宇恍然清醒,自知做得再好,在安时雨心中,他也不可能比得上李香菱。
或与花千宇的到来有关,安明熙脸上至始至终都未呈现笑意,这样的场面让花千宇想到五年前,此时的安明熙与五年前花雅兮生辰宴上的安清玄重叠那是花千宇与安明熙初见的日子,一回想,恍若昨日,回神时看向如今已然成长的安明熙,他不免悲从中来他很怀念,当时那只小刺猬。
物是人非事未休。
花千宇想到了让安明熙撞见他与元晦亲密的方法,然而宴会一结束,他便被安清玄召了去。
隔着竹帘,花千宇推手作揖,一声免礼后,安清玄直说了传他觐见的目的,是为了赐婚他与云庆公主。
花千宇感谢他下旨前知会的这一声,但不打算接受:恕臣不能答应。
为何?
臣心有所属,早做了承诺,非他不娶。
安清玄紧捂着嘴磕了几声,随后清了清沙哑的嗓门,问:什么样的女子比得上朕的云庆公主?
晓他明知故问,花千宇干脆道:是男子。
安清玄一掌拍在桌上,怒喝:放肆!堂堂公主岂能受你羞辱!
臣以为,隐瞒喜欢男子的事实而娶公主才是对公主不尊。
你!安清玄被他激得哑口无言,不稍一会,又重重咳了起来。花千宇低头道:臣无意触怒龙颜,还望陛下保重龙体。
你想抗旨?
花千宇反问:陛下当真不在乎云庆公主的终身幸福?
倏尔,安清玄笑了起来,笑到不住闷咳才停下,嗤笑:呵,你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花千宇静默,不再回嘴。
怕死吗?原本该是不怕的。他生来便期盼轰轰烈烈的一生,在艳阳中盛开,又在最璀璨之时坠落,在时间的洪流中划下最耀眼的一笔,因而得以永生;他见惯了生死,脑中刻着千千万战友的名氏与面孔,埋葬他们时,对着亡灵立誓一生不忘,转身面对的又是无尽战场
原本该是不怕的,可当马戈的头颅被利刃割下,当鲜血模糊了他的视线,当数只重箭破空对着他的脑门射来时,他却吓得难以动弹。那时,他想,他还没能与安明熙白头偕老。
他有喜欢的人,因为那人,他不再想象最漂亮的死法;因为那人,他无惧平淡与衰老。
不闻回应,也见不着对方表情,但安清玄猜测花千宇是退缩了,于是进逼,说:非他不娶?你敢提亲吗?几句儿戏,连你都不当真,你以为对方会放心上吗?
刺骨的寒意自背后蔓延,花千宇的心提了起来,甚至不住打了冷颤。
他有说喜欢男人的勇气,却缺乏在安清玄面前承认喜欢安明熙的底气说了的话,安清玄会怎么做了?革职?处斩?抄家?发配边疆?他们间的事,安清玄显然早已知晓,既然没有因此处决他,甚至让他接任上将军一位也许没他想的糟,也许不会牵连父兄,但他大概再也见不着安明熙了。
我爱慕四殿下。少有地、不带脑子地,他用略微颤抖的声音说道,随之很快后悔,因他说出这话并非衡量好了所有情况,只是单纯地想为安明熙付出点什么他是恶劣的胆小鬼,不曾为二人的未来付诸行动,只寄望安明熙能朝他想要的结果行进。安明熙会为他丢下一切千里跋涉,可他却以责任之名放安明熙一人回京独自面对他想要伟大,想要盛名,他把这些东西排在了安明熙前面。
他总在衡量。
他说了,当着天子的面以言语轻渎皇子。
这样的付出是有价值的吗?明明什么都换不来,他却以性命做代价这算付出吗?仅是如此便算作付出吗?他未免太自以为是,不过是做了想做的事,竟把事算在了安明熙头上
只是说了想说的话。
悔意消退,花千宇把腰挺得更直,眼神也越发坚定,他对竹帘后那令人畏惧的存在重申:我爱慕四殿下。
纵使殒身,无怨无悔。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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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而空的房间里,跺脚的声音清晰可闻。安清玄站了起来,与此同时抬手一掌重重拍在桌上,勃然大怒:你是真不怕死!
也许该跪地求饶,可天子盛怒当前,花千宇却出奇的平静。他不再胆栗,推手作揖,低头不语。
既然安清玄没有立马让人将他押下,花千宇想自己一时半会死不了。
事情丝毫没按他此前预想的发展,安清玄用一声滚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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