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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想,越是觉得委屈,盈在眼眶中的泪水在不知不觉中滑了下来,直到乐呵呵舔了他的脸,他才意识到自己不争气地哭了鼻子。
他鼓着脸颊瞪着眼睛,仿佛这样泪腺就会把眼泪吸回去。正和眼泪怄气,余光出现人影,他连忙低了头,把眼泪擦干净。在乐洋起身准备牵着乐呵呵离开时,来人叫住了他
牙牙。
乐洋回头,来者是怡尔丁。
我和布卡做了杂菌羊肉汤,要来喝吗?怡尔丁问,用的不是突厥语,而是吐蕃语。
怡尔丁是吐蕃人,对突厥语还不太熟悉,因而平日不爱说话,只有对上据称同样是吐蕃人的乐洋才会说几句长话。但遗憾的是乐洋便是因为学不好吐蕃话才选择装哑巴,在突厥待了两年后,他的吐蕃语甚至不如突厥语。吐蕃地大,如宁人一般,各个地域的吐蕃人都操着不一样的口音,怡尔丁说的话和他学的有着明显的不同,不是真正出生吐蕃的他无法忽略口音分辨清楚他的每一个字,只能听个大概。
乐洋怕露出破绽,于是常避免和怡尔丁相处,这次邀约,他自然也要拒绝。
乐洋带着微笑摇头,向怡尔丁点了头表了谢意便打算离开。
怡尔丁随着他走了几步,再道:没关系,特勤最喜欢的还是牙牙。显然是见着了方才的事想要安慰乐洋。
乐洋心中感谢他的温柔,却不希望怡尔丁这么想。他回身,看着怡尔丁又摇了摇头。
次日,阿图弥染了风寒,为避免传染给乐离忧,在病情完全回复前,他都不被允许出现在乐离忧面前。
乐洋去看他时,帐里只有阿图弥、怡尔丁、布卡和一位负责伺候的少女提尔哈娜。他们这些男宠,在主人没有吩咐特殊关照的情况下,生活也只比寻常下人过得好些吃的好些,用的好些,还不用干活,但不会有佣人供他们使唤,提尔哈娜的出现还是因为阿图弥需要照顾。
阿图弥正睡着,乐洋向怡尔丁和布卡了解阿图弥的病情,布卡凑了过来,像是为避免吵到阿图弥,要压低声音说话,然而音量实际上与往常无异:大夫
乐洋忙捂住他的嘴,此时怡尔丁替布卡道:大夫洗过肠子了。
洗肠子?难道是要一直喝水?
乐洋不理解这话,以为只是不擅长突厥话的怡尔丁用错了词。
布卡不知道乐洋为何不让他说话,他拔开了乐洋的手,说:是特勤做太狠了吧?
因为离忧?
联想阿图弥曾说乐离忧粗暴,乐洋想乐离忧或许对阿图弥做了不好的事,心中生了愧意。
不知何时醒来的阿图弥出声:只是天冷了那点事都承受不了,这些年白活了。他的语气冷淡还带着不屑,与往常开朗阳光的形象截然相反,但乐洋并不觉得意外,甚至不以为现在的阿图弥与过去有什么不同。
乐洋的手深入像雕像一样静止不动的提尔哈娜端着的铁盆中,试了水温后觉得热度合适,便拿过铁盆,踢了张矮凳到床旁当盆架。
阿图弥的嘴唇苍白,额头也都是冷汗。乐洋从铁盆中取出毛巾拧干,给阿图弥擦拭脸、脖子、肩膀和前胸,随后再洗了毛巾,把热毛巾叠成长方块,盖在阿图弥脑门上,之后又理了羊皮被子,把阿图弥除头以外盖个严严实实。他把手放在被子上,轻轻拍了拍,催促阿图弥快些睡觉。就在他要抽手之时,阿图弥抓住他的手,道:陪我。
不多思量,乐洋点头答应,坐在床边,也没把手抽离,任阿图弥抱着他的手贴在脸旁,重新沉入梦乡。
像小孩,也像离忧乐洋想。
乐呵呵名义上不是乐洋的狗,在外人看来,它的主人是乐离忧,乐洋不过是帮忙照顾宠物并借此与乐离忧亲近的一般男宠罢了。乐洋虽是独住,却也是作为狗保姆与狗同居一室,因此并不会令人觉得羡慕。乐离忧有事会以探望宠物为由去见乐洋,但实际情况是他并不喜欢狗又或者说他什么都不喜欢,只喜欢乐洋。
室内,乐洋牵着乐呵呵,乐离忧靠在乐洋耳边道:我已经说服拔也拓与宁合作颠覆阿史那的统治,很快,我就能带你回去。
乐洋把狗绳交到了乐离忧手中,从木箱中找出笔墨纸砚,又用水瓢从水缸中舀了水在破碗里。磨了墨,湿了笔,沾了墨,乐洋在纸上写下:离忧想离开吗?这儿是离忧日思夜想的故乡。
乐离忧看着他把话写完,回道:想见的人也已经不在人世,记忆之外的故土于我已没了意义。也许是时光消磨了思念,也许对故乡的向往本就是他为活着而自我欺骗,也许是梦想成真会让人失去热情,也许是他本性无情,在与拔也拓相认时,他喜极欲涕的表面下是一颗毫无波澜的心至少,他找到了他想要的真相,知道自己并不是被随意丢弃的破烂。
乐离忧注视着挥笔再写的乐洋,喃喃:你所在之地才是我的归处啊
乐洋闻声回头,眨了眨眼,乐离忧看出乐洋想问他刚才说了什么,乐离忧只道:没什么。乐洋也没多问,写下最后两字后站到一旁,让出位置给乐离忧看纸上内容:突厥有离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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