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之上 第74节(3 / 4)
。他的姣花软玉,竟然瘦了这么多,硌人。
贝斯特没几年就做得有声有色,叶之南不用再那样,但形成惯性,此后主动放纵,无可无不可。遇见心上人,才后悔不能把最好的自己留给对方。他说:“出卖色相那些事,我更改不了。小乐,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过去我那么脏,让你看到,伤了心,还承担了那么多污名。”
漫天风雨里,我是真心爱着你,乐有薇有泪如倾。叶之南说出浪荡的根源,是在对她道歉,但他经历的那些暗夜时光,她听来心疼。她那么努力,希望有一天能为叶之南分忧,她实在听不得他这样说自己。名利场往往是欢场,总有这样那样的逢迎周旋,感情和性之于叶之南太易得,因为是他,她不觉得那有什么问题。
泪珠纷落,乐有薇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我不在意那些。吴晓芸有次喝了酒说,有时必须自我物化才能获得机会,我也这样行动过。孔子说,吾少也贱,故多能行鄙事,我们就该死吗?师兄在我这里永远有道德豁免权,我认识的你很完美,像天上月亮。”
灼热的酒气喷洒在后背,叶之南盯着大海看,它像个巨大的伤口。男欢女爱,对男人是欢愉,却被女人当成爱,自然会欠下情债如麻,他伤到一些人的心,也被一个人伤着心。乐有薇是命运安排来让他改变的人,是镜中花水中月,卫峰或丁文海都能和她有深远的情缘,偏偏不能是他。
乐有薇像是明白叶之南在想什么,说:“我不是因为丁文海多好,我有多爱他,才在一起的。只是他让我觉得可以互相陪伴,各不干扰。我是错看了他,但在一起的那几年,我很轻松,有大把时间做事。”
乐有薇不想在爱情上花太多心思,她不认为也不需要和毕生至爱在一起。艺术家追求不朽,她追求广阔天地,无忧无虑,叶之南是能理解的,然而多么遗憾。
这一生哪一瞬最好,是被乐有薇这样拥抱。叶之南渴望这诀别般的拥抱能再长久些,摸索着她的手,抚平她的手背,再把手指插进她的指间,十指相扣,对她说:“小乐,你很喜欢雨天,经常听的歌也和雨有关,为什么?”
烛火摇曳,叶之南只想漫无目的闲谈,和她多说说话,乐有薇静默片刻,声音轻如水中光影,风一吹就破碎:“小时候总想着,如果那时有一场暴雨,可能那场火,就不会带走爸爸妈妈。”
那艘失了火的大船。叶之南哽住了。乐有薇说:“那些年,总在祈求雨,还害怕看到大海。但是这样太懦弱,我不想被情绪控制。害怕在亲戚家坐冷板凳,吃闭门羹,后来再难谈的客户,都自发自觉去磨;害怕演讲,后来赚钱都靠这张嘴;害怕大海,后来想要直挂云帆济沧海。一切让我害怕的,都去克服掉,我接受自己活成这样了。”
像一棵树,对着自己抡起了斧头,砍掉枝杈,笔直向上长。光秃秃直冲蓝天,但她自觉舒展。叶之南沉默了很久,乐有薇抱了他很久,两手交握,脸贴在他后背上。她贪恋他太多,但只能到此为止了。
乐有薇做事目的性很强,每一件,都能给她的人生带来好处,但她的师兄不是,跟他在一起,她可能会失去从容的心境,会失去郑家。
怎么舍得再难为她,算了。叶之南终究松开乐有薇的手,他不能让自己成为她对抗的那个世界的一部分。
乐有薇起身,叶之南也站起来。乐有薇头又在疼,她站定,眼睛半阖忍受着,叶之南呼吸凝滞,她这副迷离的神态在侵蚀他的意识,乐有薇低喘了几下,睁开眼,四目相对,夜浪一波一波涌上来,此时此刻,理应怀着温柔和哀伤,昏天黑地热吻……
如果明天就死,今夜尽欢又何妨。可是,这一步跨出去,就天差地别,在叶之南倾身之际,乐有薇飞一般逃走了:“闹海去了。”
游艇上配备了救生艇、橡皮艇、潜水器和摩托艇,还有几名船工。叶之南负手而立,没跟过去。弯弯笑眼是心梢上的月牙,闹天闹海都随她。
想和她相守一生,无非是想好好爱她,但她选择放手,依她便是。不能相守,也能好好爱她,一切如旧。
救生艇被人推下了海,乐有薇跳上去。叶之南站在风浪里,看着乐有薇飞起来,去征服大海。天上星是夜的风铃,它们纷纷坠落在海上,清脆玲珑,像这些年响在心间她的笑声。
海面升起了雾,像深深的雨幕,他就要看不见她了。人各有梦,人也各有追梦方式,他不拦着,就此放生她,让她去往令她轻松的地方。但愿前路上,能有一人温暖她,不负她。
乐有薇回头看,叶之南在灯火里,也在她心上,往前看,烟波前路正无边。他栽培她,她因为他侥幸得到一片海,可她从未爱一个人比海深。以前通过丁文海搁浅他,这次她想用自己的力量去克服关于他,不出尔反尔了。
月上中天,乐有薇回到游艇上。叶之南在露天望台坐着睡着了,手边数个空酒瓶。他睡姿很端正,身后明月如灯,是入诗为画的一幕,可是乐有薇不会作诗,也不会绘画,倒是想起幼年时郑爸爸教过的许多诗词歌赋。
回忆如海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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